() 短暫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賽璐璐和艾米麗他們就去了本館,婚宴會場設置在那裡,所以工作場所也在本館,獨留下俠客一個人在彆院裡休息。
因為要負責新娘禮服的刺繡工作,所以會場的花飾布置就全交給了克裡斯汀和艾米麗,賽璐璐則被帶到了新娘服飾準備間,開始和服的刺繡點綴工作,賽璐璐這邊進行的很順利,可是花飾的布置卻立刻就出了問題,新娘子家並不滿意他們的手藝,吵著要換人,這讓特蘭克福家的人感覺很生氣,立刻責怪到了威廉先生身上。
雖然克裡斯汀的手藝不如賽璐璐,但是從來沒有立刻被人嗬斥了回來,威廉也看不出問題在哪,隻能急匆匆地去找了賽璐璐,讓她想想辦法。
賽璐璐一進到本館的婚宴會場,隻是掃視了一眼,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她微笑著安撫著威廉:
“威廉先生,不用擔心,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你會知道?不會隻是說說而已吧。”
克裡斯汀第一次被人當麵駁斥手藝糟糕,早就是出離憤怒了,卻礙於對方的身份地位,無法發泄,現在看到賽璐璐說的自信,立刻出言諷刺。
旁邊的新娘家負責人也是一臉嚴肅,向著威廉說道:
“你們這位工作人員的表現如果還是不能讓我們滿意的話,那麼我們就隻有自己去請人來布置會場了,本來是相信特蘭克福的人所以才將這種瑣碎的事全權交給了他們來辦,可是看來還是不能太過相信外人才行啊。”
說到最後兩句,卻是眼光若有似無地看向特蘭克福家的人,神色間一副早就知道對方果然不成器的高傲樣子。
被指責的特蘭克福家的負責人臉色也不好看,簡直是太丟麵子了,因此他也隻能臉色暗沉地看向威廉,:
“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丟了特蘭克福家的麵子,後果你知道的~~“
威廉被說的是冷汗直冒,隻有把全部的希望都壓在賽璐璐身上了,滿臉期望地看著她。
賽璐璐在旁邊看著雙方暗潮洶湧的樣子,看來雖然兩家聯姻了,但是特蘭克福家和新娘家似乎也是有什麼嫌隙的樣子,背地裡一直在暗暗較勁著,而他們就正好成了說事的借口了。
給了威廉一個安撫性的笑,賽璐璐選擇了一些花材和幾個陶土罐、竹筒、水盆以及一些玻璃瓶就忙活了起來。
隨著一枝枝的花裝飾入陶土罐中,本來神色輕視的新娘家負責人臉色也明顯變得訝異起來,隨著最後一枝花的定型,略略調整了下造型,賽璐璐微笑地看著新娘家負責人,開口:
“如何?是否符合你們的要求?”
雖然想要挑刺,但無可否認對方的作品真的很出色,因此新娘家的負責人也隻有心服口服地開口:
“恩,這位小姐手藝很出色,那接下來的會場布置工作就拜托你了。”
然後轉頭看向特蘭克福家的人,微微鞠了一躬,說道:
“既然有這樣出色的工作人員,那早點讓她布置不就好了,弄得我們兩家失了和氣,這多不好,剛才真是不好意思啊,特蘭克福先生。”
雖然不明白那花哪裡好,但是看新娘家的人似乎非常滿意賽璐璐的表現,現在態度又軟了下來,特蘭克福家的人也感覺麵子回來了,因此,臉上的神色相當得意,卻在那裡故作謙遜地說著:
“哪裡哪裡,不過是誤會一場,既然沒問題了,那就讓他們繼續布置吧,我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事務真是多啊”
轉回頭,特蘭克福先生嚴肅地睨了一眼威廉,指示著:
“就讓你那個員工全權負責吧,不要再搞砸了!”
說完,就和新娘家的負責人互相寒暄客氣著的走遠了。
看一場風波過去了,威廉也放下心來,正想表揚下賽璐璐乾的好,旁邊一直忍耐多時的克裡斯汀指著賽璐璐的插花叫了出來:
“什麼啊,這算什麼,我不明白我的插花究竟不好在哪裡,憑什麼靠著這麼幾枝稀疏的花,顏色這麼單調就能勝過我,那些人眼睛長在哪裡去了?真是太侮辱人了!”
威廉也不明白賽璐璐的插花好在哪裡,但是對方既然滿意了,那就說明有可取之處,因此他立刻製止著克裡斯汀:
“好了,既然對方滿意了,你就不要說什麼了。”
克裡斯汀繼續嚷嚷著:
“我不服氣,憑什麼?”
“因為大和有自己的插花流派,他們的插花方式與班賽人通用的西式插花是截然不同的,”賽璐璐突然截口。
“什麼意思?不明白,講的清楚點。”克裡斯汀敵意地看著賽璐璐,不耐煩地說著。
威廉和艾米麗也疑惑地望向賽璐璐,賽璐璐微微一笑,繼續補充說明:
“班賽的插花方式著重於花的色彩和數量,強調花本身的美麗,但是大和的插花重視的是整體的造型,除了花本身,還包括花瓶、花乾的選擇,講究與空間的和諧統一。而且與班賽立體架構插花的手法不同,大和的插花結構通常是以三條線為基礎的,這對他們來說代表著天地人,是宇宙的縮影,
如果說班賽的插花是自由奔放之美,標示著花卉的原始生命力,那大和的插花就是在規則之□現的人與自然的融合之美,除了花本身的美,更講究一種氣韻和形神的統一,追求自然淡雅和超凡脫俗的藝術境界。”賽璐璐向著三人細細解釋著。
她當時在被威廉先生叫過來的路上就留意了一下布置在本館裡的各處插花小品,每一個都是以意境取勝的傳統式古典插花,與原來日本後來深受西方插花影響而風格漸漸多樣化並且向西方式插花靠攏不同,大和顯然還維持著傳統的古典風格插花方式,因此自然不會喜歡在他們看來粗俗而又沒有美感,似乎隻是大量堆砌花材的班賽式插花,可是顯然克裡斯汀他們卻沒有仔細研究過本館裡的布置,太過自信於自己的手藝了。
看賽璐璐在那裡詳細地說明了後,威廉和艾米麗才恍然大悟的樣子,艾米麗更是一臉崇拜地看著賽璐璐:
“賽璐璐,你好厲害,居然連這種島國的插花風格都了解。”
“恩,以前稍微研究過一點,所以~~”賽璐璐笑笑,一筆帶過。
克裡斯汀握緊著拳頭,臉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根本沒有研究過班賽以外的插花風格,來之前也完全沒想過要了解大和的插花形式究竟是什麼樣的,克裡斯汀自傲於自己的插花水平,卻沒想到現在居然徹底輸了,雖然賽璐璐解了公司的圍,但她還是心裡暗恨,一時間隻是神色忿然地看著賽璐璐。
“咳咳,總之,賽璐璐,看來會場布置也隻能拜托你了,我知道你辛苦了點,但是相信你能挺過去的。”
威廉在旁邊輕咳了一聲,插入了話題,
“恩,好吧,”
賽璐璐也隻有無奈地答應了,大和式的插花可不是說會就會的,無法領會精神的話,即使仿照著插出來,也得不到女方家的認同,因此克裡斯汀和艾米麗就不可能獨立工作,她也無法完全脫開身。
看賽璐璐應承了,威廉轉向艾米麗和克裡斯汀,吩咐道:
“你們兩個就全力協助賽璐璐,在旁邊搭個副手。”
“好的,”
艾米麗立刻響應到,可是克裡斯汀卻默不作聲,看到她這樣,威廉加重了語氣:
“克裡斯汀,你有問題嗎?”
“沒有,我會幫忙的。”
不甘不願的回答著,克裡斯汀知道不能讓工作搞砸,因此再不情願屈居人之下,也隻有接受這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