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異世征途之女尊曆險〔十一)(1 / 2)

() 手中的衣服掉到了地上,俠客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從金手裡抱了賽璐璐過來,金也沒有抗拒,隻是一臉黯然地看著俠客顫抖著將少女緊緊摟在身前,宛如要將她嵌入自己身體似的,臉上的表情似疑惑,似震動,似悲戚,又似痛苦,複雜無比。

俠客摟了會,才放開了她,低頭瞧見少女臉頰邊都是血跡和粘連的發絲,他一邊小心輕柔地撥開了發絲,一邊仔細的擦拭著血汙,擦完,望著賽璐璐無怨無尤格外平靜如同沉睡般的臉龐,俠客不禁恍惚地輕聲呢喃著。

“以前我就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你能為了隻是一個陌生人的我做到那個地步,當時我不明白,現在我依然無法理解,為什麼你這麼討厭團長還會去救他,甚至連自己的命都願意搭上去,賽璐璐,你太傻了,做好人不是這樣做的,你不知道嗎?你這是爛好人啊,太笨了,哪有你這樣不計較為人付出的···”

俠客說著說著,心頭隻感到一陣怒火上湧,臉色也為之一變,一副既氣又急、恨鐵不成鋼的心痛樣子,雙手指節發白,抱著賽璐璐的手的力道也在逐漸增大,旁邊看見的金一怔,歎息一聲,剛想上前阻止,俠客卻自己先平靜了下來,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黯淡笑容。

“算了,這麼說也沒用呢,我也就是喜歡你這一點啊,可惜,我的疑惑你卻是再也無法回答了。”

無條件的溫柔、不離不棄地守候人人都想得到,可是真的得到了,卻又因為懷疑而不停地猜忌,他不但自己做不到,甚至連好好守護這份溫柔都做不到。團長要殺賽璐璐,就算今日不死,終有一天也會死在他或團長或旅團任何一人的手中吧,隻是現在,賽璐璐卻為了保護團長,為了保護一個想殺她的人而死,這未免太具有諷刺意味了。

不過,或許這麼死了也好,死在自己堅守的原則信念之下,也總好過以後遭人背叛被殺時的痛苦好,這樣,至少,他在她心中還是一個親切爽朗的鄰家男孩,撫著賽璐璐的秀發,俠客悵惘地想著,心中一片慘淡。

俠客的一番自語也正是庫洛洛的疑問,可是正如俠客說的,他已經再也無法得知少女當初這麼做的動機了,少女從最初到最後都隻是留給了他一個意外,每次相見,事情的發展都超出他的預計,讓他措手不及,策略在她的麵前隻有一次次的失誤、失敗,就連這最後一次,也不在他預料之中。

“她··不一定會死的。”

飛坦終於從紛亂複雜的心態裡調適了過來,心頭幾番思慮,看著麵色不好的俠客和怔忪的庫洛洛,猶豫了下,終於像是勸解似地說道,語氣裡卻帶著連自己都能聽出來的強烈不確定,以及一絲幾不可察的殷殷希翼。

聞言,俠客、金都詫異的望向他,不知他是何意思,人都死了,什麼叫不一定會死。

“飛坦,解釋清楚。”

庫洛洛也立時從剛才那理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裡跳出來,追問道。

“那次···,我有殺了她的,可是後來再見時,她卻活的好好的。”

飛坦心裡並沒有把握,隻是將兩件確鑿的事實提了出來。

即使沒說清楚,但在場的都明白他說的是哪次,金的眉頭立刻皺緊了,但片刻,就鬆了開來,現在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而是確定這事的真實性。

“你說的是真的?飛坦,你確定你當初殺了她的?不會是記錯了吧。”

聽到飛坦的話,俠客不敢置信地緊緊盯著他,碧色的眼眸卻是爆出了明亮的光彩,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俠客,一個人死沒死我不會弄錯的。”

飛坦狹長的細眸不悅地掃了過去。

“我知道你不會,但是人會複活更不可能啊,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啊,有什麼證據嗎?”

俠客急急地說道,賽璐璐當初並沒有否認自己被飛坦□的事,所以不存在認錯人的問題。

庫洛洛直直望著飛坦,輕撫著下唇,陷入了深思,飛坦做事向來狠辣乾淨,被他強上的女人活下來的幾乎沒有,這大半個月相處下來,他也看的很清楚,賽璐璐基本是一直無視飛坦的,偶爾的幾句交談也是不冷不熱,既沒有恨意也沒有其他感情,像是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她那不合常理的態度暫且不提,畢竟今天賽璐璐舍命救他的行為更不合邏輯。

但飛坦的反應更是讓庫洛洛覺得古怪,當初他本以為飛坦是相當在意賽璐璐,才願意遷就忍讓她,可是,現在觀察下來,這與其說是喜歡上的包容,不如說飛坦是拿賽璐璐沒辦法的感覺,才處處壓抑,但是,矛盾點也在這裡,飛坦這個人忍耐心很差,如果確定自己得不到,那寧願殺了,也不會乾耗著才對,而賽璐璐即使能力很棘手,卻不是難以殺掉的,依飛坦的速度,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擊殺她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與俠客無奈的受命不同,即使情況一直僵持著,甚至與他的勝算偏離,飛坦卻徹底就沒有動過這個想法,如果這是因為他曾經殺掉過賽璐璐,卻發覺對方殺不死,後來又被她給怎麼樣過,才會這麼服帖,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一番推斷告訴庫洛洛,飛坦說的都是真的,可是人類能夠死而複生嗎?賽璐璐她真的會···,他疑慮的眼神投向了現時處於永眠中的少女。

“我現在哪來什麼證據?如果她真的能複活,隻要等不就知道了,俠客,你腦子傻了不成?”

飛坦哼了一聲,有點受不了認死理的俠客,頓了下,金眸犀利地掃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西索和伊路米,他懷疑地問道。

“而且,她最後為什麼一定要看你們一眼,不是很古怪嗎?或者,其實你們也知道些什麼?

不等西索和伊路米回答,形勢突的一變,躺在俠客懷裡的賽璐璐周圍出現了空間扭曲。

“嗯哼,來了呢,和上次一樣。”

西索終於笑開了,上前抓住了賽璐璐的手,轉回頭,笑眯眯地給了個忠告。

“最好抓住她奧~否則小璐璐不知道會到哪裡去呢~”

伊路米眉間眼底的一絲焦慮也瞬間消失無蹤了,撿起散落在地的衣服,走到賽璐璐身前,替她遮了下後,也拉住了對方。

即使有很多疑問,可是空間地歪曲已經到了嚴重模糊不清的地步,連帶著身在其中的四個人都在逐漸消失,不及細想,金、庫洛洛、飛坦各自搭了上去,一秒之後,一夥人在原地失去了蹤影。

變形壓縮的空間和不愉快的感覺與上次的經曆彆無二致,西索和伊路米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即使不適,卻沒有多少緊張感,可是從未經曆過的其他人卻是百般謹慎、焦灼,依舊是短暫又漫長的十幾秒,一行人再度踩在了實地上。

曾經讓伊路米和西索極度鬱悶的空間不適症再次無差彆的襲擊了所有人,手腳無力,眩暈嘔吐,感覺失調,即使是身體素質鍛煉的最好的金也沒有逃過這個定數,偏偏像是要印證屋漏偏逢連夜雨、雪上加霜這種不吉利的話,就在一行人的前方不遠處,三輛馬車完全覆倒在了地上,車上的東西狼藉的散了一地,地上撒了一地流淌的鮮血,目光所及處儘是殘缺不全的屍塊,一群窺窳盤踞、遊蕩在那裡,有些在啃食屍體,有些則是為了獵物的分配歸屬在爭鬥撕咬,突然多出來的人類氣息並沒有逃過這群敏銳的妖魔的注意,已經有五六隻窺窳狺狺咈吠著,不緊不慢地向著他們逼近。

“我靠,什麼運氣!這不是剛出虎口又入狼口嗎?”

看到這個情況,俠客嘔吐間隙,不由瞪大了眼睛,狠狠低咒一聲,死命地想要重新獲得身體的支配權,身體卻像是半癱了一樣,即使動彈,靈敏度卻是天差地遠。

將胃吐的都快抽痛了,庫洛洛才覺得那種惡心的感覺被壓了下去,拭了下口角,側翻過身,他一次又一次地放鬆捏緊拳頭,卻虛弱的連平時的十分之一力氣都使不出來。

“嗬,居然是這樣嚴重的後遺症,難怪當初她不肯用。”

想起路上幾次因為想省時間,要求賽璐璐進行短距離的瞬間移動卻每每被她拒絕,庫洛洛不禁無奈地輕笑一聲。

隻有在地上撲殺了啊,可是要撐多久呢,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金握緊著拳頭,心中有點焦急,像是回應似的,西索突然開口說道。

“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應該就能夠恢複正常,依上次的經驗來說呢~。”

一頭長著少女臉孔的窺窳在輕巧的踱步之後,突地發力,瞄準了庫洛洛的咽喉撲了上去,庫洛洛順勢一個右翻,避開了第一擊,隨即迅速抬起左手卡在了那頭一擊不中再次撲上來的窺窳的口腔,頓時,鮮血飆射四散,忍住劇烈的疼痛,庫洛洛握緊了拳頭,不退反進,使力將自己的左手全部送入了妖魔的咽喉之中,右手凝聚了所有的力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中上了窺窳的右眼,以噸計算的腕力同時也擊碎了窺窳的腦袋,來不及喘息,又是一頭窺窳從側麵直取庫洛洛的頭顱,反應敏捷地抓住手上的窺窳,庫洛洛朝著那頭窺窳丟擲了出去,一個挺身,借力站了起來,失衡的感覺讓他微微搖晃了一下,才保持住了平衡,左手已經徹底沒有感覺了,甩了甩右手,庫洛洛握了握拳頭,自嘲地笑了下。

“呼,力氣活可不是我的強項啊,都快成窩金那家夥了。”

再次凝聚出了一點力氣,趁著那頭窺窳被砸的七葷八素的時候,庫洛洛一個重拳打在了脊椎這個要害之上,乾脆利落地了結了對方的性命。

趁著暫時沒有其他窺窳襲擊,庫洛洛瞟了眼自己的左手,手肘處的骨頭在格擋的時候就已經被窺窳強大的顎肌力量給壓碎了,大量的皮肉被撕裂了開來,傷勢深可見骨,隻餘殘存的一些皮肉勉強連接著胳膊和小臂,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掉下來,可以說是廢了。

估計了下傷勢後,庫洛洛快速掃了眼全場,金作為他們之間身體素質最強的,自然沒有什麼問題,現在也不過是多了幾道抓傷而已,飛坦和伊路米都是以輕靈著稱,一個身法詭異,一個速度卓絕,就算不在狀態,躲避還是行的,反而是受傷最少的,西索那個家夥更不用提了,他這個特質係都隻不過折損了一隻手臂,身為最接近強化係的變化係的西索當然也應付的不算吃力,目前看來隻有腿上被劃了兩個血口子,有點影響行動,庫洛洛將視線移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團員身上,果然不出所料,俠客已經有點捉襟見肘了,腰上滲出了大量的血跡,腳步一拖一拖的,右手也是皮開肉綻,已經連舉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果能回到原來世界的話,一定要讓他好好鍛煉下,庫洛洛心中想到,之前路上行動時,賽璐璐最留心俠客的安危,處處維護,所以他反而經常是受傷最輕的,可是一旦少女不在,先天性的差異就暴露了出來,想到少女,庫洛洛順勢掃了眼躺倒在一邊的賽璐璐,旋即一愣,有一頭窺窳正在啃噬少女的屍身,顯然剛才太忙了,一時間沒有人顧的上照看。

瞳孔緊縮了下,庫洛洛的眉頭也隨之斂了起來,一個縱身掠到少女身邊,扼殺了那頭窺窳後,他低頭查看了下情況,賽璐璐的右手已經徹底失蹤了,胸腹也被啃出個大洞,狀況相當淒慘,將被扯開的衣服再次覆蓋在少女身上,庫洛洛心頭存疑,少女究竟能否複活,目前為止,一點征兆都沒有,不過,庫洛洛卻沒有再移動半分,一直和少女保持在兩步距離之內,應付著妖魔,正覺得有點後繼無力的時候,一個清澈悅耳的聲音突地響起。

“凍矢!”

話音落下,空中忽然出現了大量的冰箭,從上到下,以迅疾的速度將撲殺過來的窺窳全都紮了個對穿,而剩下的窺窳莫名地集體嗚咽一聲,就飛快地四散逃竄,眨眼間,走的乾乾淨淨。

正在戰鬥的幾個人微楞之後,轉頭向著聲源望去,一位紅衣男子從林間緩步行來,姿態閒適,步履優雅,看清對方容貌的瞬間,幾個人不由眼前一亮,但隨即瞳孔收縮了一下。

眼前的人不過十六七左右,正當少年風華,眉目如畫,銀發如瀑,披散腦後,隻以一根珊瑚花蕾簪斜束一縷長發,一對柳葉眉似遠山,斜挑入鬢,卻是銳角分明,剛厲自現,偏偏還配了雙含情勾魂桃花眼,紫眸似剪水秋波,卻是雲山霧遮,看不分明眼中情緒,眼角略下垂,讓少年看上去未語先笑,眼睛上方的玫紅妖紋,恰似眼影一般,給少年本就嫵媚豔麗的姿容更添一份妖異,顧盼間皆為無暇,隻覺眼前似有桃李爭妍,亂舞芳菲,儘沒有一絲可挑剔的,姿容甚至遠勝之前見過的七虞和各嵐之上。

如此天人之姿,且有妖紋,難得又碰見了人形妖魔嗎?幾人正要感歎時運不濟,卻見那少年撫掌輕擊,連拍三下,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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