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小時前,蚊燈鎮,招待所內的走廊上,伊蓮娜憤怒地不斷甩手,連連怒罵出聲,卻還是被飛坦粗暴拖拽著一路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前。
“放開我!飛坦,你放開我!西索,伊路米,你們是認真的嗎?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被他欺負!”
伊蓮娜扭頭,朝著麵色淡漠的伊路米,和要笑不笑跟在後麵的西索投去了充滿指控和求救交相混雜的眼神。
飛坦一腳踹開了門,將伊蓮娜重重地一把推了進去,伊蓮娜吃痛地摔倒在了地上,她狼狽地試圖站起,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瘋了,飛坦,你真的瘋了!”
斜對麵的山哈德亞聽到聲音,謹慎地才打開了房門的一條縫,就聽見奪奪兩聲,一根釘子和一張撲克入木三分,正正插在了他眼皮縫下的門框上。
西索笑眯眯洗著牌,語氣輕鬆地警告著。“不該有的好奇心不要有哦~”
伊路米冷漠地又摸出了一枚釘子,一甩手,這次卻是直接朝著山哈德亞眉心去的。
山哈德亞頓時臉色一變,乾脆利落的關門,釘子紮入了緊閉的門扉,發出了一聲震顫的嗡嗡聲,山哈德亞迅速遠離門邊,不再關注這起是非了。
西索掃了眼周圍的房間,扇扇房門緊閉,即使他們弄出如此大的動靜,裡麵依舊毫無聲息,也無人出來查看,西索嘴角勾起一個揶揄的弧度。
“說是住滿了人,可連個人都沒看見,怕都是住的鬼吧,不過,至少鬼似乎都沒什麼好奇心呢~”
伊路米沒有答話,黑發飄揚,氣壓極低地進了房間,隨手就打算關門,西索一看,連忙閃了進去。
伊蓮娜站起,看著緊閉的大門,和門前這三個明顯充滿了惡意的男人,又是迷惑、震驚,又是驚懼、恐慌。
她很清楚這些人都不是善類,甚至可說是極惡,性格殘忍熱愛刑訊的蜘蛛飛坦,冷血無情的揍敵客家殺手伊路米,還有翻臉如翻書、反複無常的魔術師西索,各個都是殺人如麻,不好相與。
可這樣危險可怖的人,卻戀慕於她,一直對她溫柔以待、嗬護包容,這真的很滿足一個少女的虛榮心,所以即使她最愛的是帕裡斯通,卻也難以舍棄這種征服危險男人的滿足感,和被眾人寵愛、遷就的享受感。
但一旦要是他們不再喜歡自己了,他們曾經對待陌生人或敵人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伊蓮娜頓時不寒而栗,沒了有恃無恐的底氣,怒火都瞬間消失了,她腳步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緊緊盯著飛坦三人,顫聲勉強笑道。
“你們······你們表情不要那麼可怕好嗎?嚇到我了,我是賽璐璐,是賽璐璐啊!”
飛坦、伊路米和西索三人都不自禁微微恍惚了一下,是啊,這是賽璐璐,他們是打算做什麼?傷害她嗎?
可很快之前的記憶又再次浮起,三人迅速清醒,這不是賽璐璐,隻是一個披著賽璐璐皮,踐踏他們感情去舔帕裡斯通的冒牌貨罷了。
西索撚著撲克漫不經心地點著嘴唇,灰藍色眼眸若有所思。
“嗯哼,看來這個改變認知的能力並不是無解的,一旦被人意識到了或者拆穿過一次,哪怕再次發動能力,在沒有失憶的情況下,被迷惑人也能很快發現不對勁呢~”
“哼,和一個冒牌貨廢話什麼!我倒要看看,你是用哪個地方在攪亂我們的認知?是那雙眼睛嗎?”
飛坦冷笑一聲,眼中閃著殘酷的寒光,兩指曲起,已經迅速地插進了伊蓮娜的眼睛,手上一勾,硬生生挖出了她的兩個眼球。
飛坦手速太快了,伊蓮娜彆說沒意識到躲,甚至是過了兩三秒後,才反應過來疼痛,她頓時捂著眼睛淒厲慘叫起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好痛啊!我看不見了!!西索,伊路米,救我啊!救救我啊!俠客,庫洛洛,金,你們在哪?我好痛啊,好痛啊~~~~~~”
伊蓮娜的哭聲撕心裂肺,回蕩在整個走廊上,歇斯底裡地仿佛不敢置信地不停大喊。
“我是賽璐璐,是賽璐璐啊,你們怎麼能傷害我?你們怎麼舍得傷害我?”
俠客打開房門,探頭往外看去,眼中流露出不忍,可很快他又晃了下頭,這不是賽璐璐,他的不忍完全不合常理。
俠客回頭看向了庫洛洛。“似乎還是會被小小影響到呢,團長。”
庫洛洛已經脫了半濕的襯衣,此時正半靠在床上,動作慵懶地拿毛巾擦拭著上身,淡淡道。
“你這不是意識到了嗎?認知類的能力不好破解,但一旦意識到自己的認知是錯的,完全可以靠純粹的理智去壓製。”
“但感性上很難做到平靜麵對。”
俠客聳肩,他現在心頭還有一陣陣的不忍泛起,很想衝出去讓飛坦住手,隻是靠自身意誌力才強行抑製住了。
“人又不是隻靠感性活著。”
庫洛洛不以為然,他的理性強的可怕,大部分時候是完全壓倒感性的,所以,現在受到的影響也比較小,完全可說是無關痛癢。
金一開始打算袖手旁觀,可實際聽到伊蓮娜的慘叫,還是有些坐立不安,不論是被認知影響導致的感性上的不忍,還是天性裡不喜歡這種折磨人的事情發生,都讓金很難就此保持沉默下去,他長歎一聲,還是打開了房門,走到了伊蓮娜房間前,敲了敲門,沉聲道。
“飛坦,不要折磨她了,問出念能力的解除方法才是正事,你要是控製不住情緒,那就我來吧。”
“不需要你插手!也不要指揮我!我的怒火可沒消!“
飛坦從裡麵陰沉暴躁回了一句,
金糾結了片刻,還是轉身走了,他不是不能理解飛坦的心情,而且,要是真的他去問,金也不能保證在不動用暴力的前提下能問出個結果來,所以還是耳不聽不煩吧。
伊蓮娜聽著外頭金遠去的聲音,恐慌喊道。
“不要,金你不要走·········”
飛坦陰惻惻對伊蓮娜說道。
“喊誰都沒用,沒人會救你,不過,是那張嘴嗎?是那條舌頭說出讓我分不清真實和虛假的言語,迷惑我們的認知嗎?”
他說著,似乎又打算動作,伊蓮娜驚地立刻大叫起來。
“不要!站住!你站住!”
飛坦嗤笑一聲,正想動手,可卻忽然發覺無法動彈,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眼神銳利地看向了伊蓮娜,她是怎麼做到的?這也是改變認知的能力?
飛坦周身的念力出現了劇烈的波動,試圖掙脫。
“怎麼回事?”伊路米冷靜詢問,手上卻直接丟了一個釘子紮向了伊蓮娜。
西索也好奇開口,一張撲克牌同樣切向了伊蓮娜。
“嗯?飛坦,你這是動不了了嗎?”
伊蓮娜聽到聲音,頓時如驚弓之鳥般尖叫起來。
“站住,伊路米,西索,你們也站住不許動!啊!!!!”
伊蓮娜再次慘叫出聲。
釘子紮入了她的左手,那隻手頓時如活物般自動扭曲了起來,不斷翻轉,骨頭發出了哢嚓哢嚓的作響聲,一會兒就成了仿佛橡皮泥的一團爛肉。
撲克跟著鋒利劃過,從大腿處直接切斷了她的右腿,伊蓮娜霎時整個人撲倒了在地。
與此同時,西索和伊路米發覺自己僵住了,仿佛氣溫過冷導致身體一時間活絡不開來的感覺。
“這是什麼能力?說不讓我們動,就真的動不了了?”
西索察覺到念力的衝擊能讓這種僵化鬆動後倒沒有很緊張,而是笑眯眯好奇問道。
伊蓮娜卻完全沒在聽,憎恨和困惑充斥了伊蓮娜此時的心,她不明白,也不甘心,隻是瘋狂大叫起來。
“誰都不許動!誰都不許攻擊我!憑什麼!你們憑什麼覺得我不是賽璐璐?你們隻是不愛我了而已!隻是因為我喜歡上了帕裡斯通大人,你們找的借口而已!”
伊蓮娜哭泣著向著門邊爬去。
“帕裡斯通大人,你在哪裡?你出來見我,出來見我啊!”
紮伊特聽著門外的動靜,不由偷偷瞟了一眼帕裡斯通,這是自家副會長的愛慕者,帕裡斯通大人對待自己粉絲後援會的女性都很溫柔,不知道會不會為了這個女人出手?
帕裡斯通托腮看紮伊特,仿佛讀出了他心底的想法,笑吟吟聽不出情緒的問。
“你覺得我該出手嗎?”
紮伊特一驚,立刻眼觀鼻鼻觀心。
“副會長閣下,這是您的私事,我不敢置喙。”
帕裡斯通仿佛在解釋般地笑著說道。
“愛慕誰是一個人的私事,她要是隻是默默愛慕,不影響任何人,我自然無所謂,可她為了接近我,卻故意取代了賽璐璐小小姐,愚弄了重視在意賽璐璐小小姐的金先生和庫洛洛君幾人的感情,我完全能理解他們的怒火和厭惡,最重要的是······”
說到這裡,他聲音驟然冷淡了了下來,
“我也很不愉快啊········”
紮伊特頓時不吭聲了。
伊蓮娜定住飛坦三人行動的效果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顯然是念量不足無法同時限製三人,飛坦在恢複自由的瞬間,就疾速掠了出去,抓起伊蓮娜,乾脆利落出手拔掉了她的舌頭。
伊蓮娜瘋狂呼喊著帕裡斯通的喊叫霎時消失了,隻剩下高亢地啊啊聲還在回響,可聲氣卻是漸漸弱了,最後,對於門外的人來說,到了不豎起耳朵幾乎聽不出喊叫的地步。
飛坦將伊蓮娜的右手按進了她身下的血泊裡,丟出一張白紙,陰冷問。
“給我寫!怎麼解除你的念能力?讓賽璐璐變回來。”
伊蓮娜完好的右手和左腳胡亂踢蹬著,一邊拚命往外爬,一邊咬牙在紙上寫道。
“我是賽璐璐!”
伊路米眼眸微眯,居然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把彆人都當傻瓜嗎?他一個釘子紮入了伊蓮娜臉上,冷聲道。
“我看你這臉皮不要也罷了。”
西索也有些嘖嘖稱奇了,她以為死不承認就能讓他們心軟嗎?
“勇氣可嘉嘛~,到現在還堅持自己是小璐璐~”
他一張撲克飛出去,切斷了伊蓮娜的左腿。
伊蓮娜再次慘叫出聲,右手又想捂腳,又想捂臉。
飛坦眼裡滿是戾氣,陰惻惻再次低頭問。
“你再說一次你是賽璐璐試試看?”
“我是賽璐璐。”
伊蓮娜咬牙,又一行字被寫下。
飛坦冷笑。“嗬,有種,我看你能死硬多久!”
伊蓮娜開始還拚命堅持,可最後還是堅持不住了,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比死更可怕的是死前無儘的折磨,飛坦對自己那是一點兒憐惜都沒有,他們就認準了她不是賽璐璐,甚至她越是強調自己是賽璐璐,得到的折磨就越慘痛。
不是就不是吧!懷著極度的恐懼,和對三人的深深憎惡,伊蓮娜在總有一天你們會後悔的委屈和憤恨心態中終於顫抖著寫下了否認的話語。
“我····我不是賽璐璐····”
伊蓮娜承認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是驀然恍惚了一下,包括飛坦、伊路米,西索三人,也包括不在這個房間裡的庫洛洛、金、俠客和帕裡斯通幾人。
“念力解除了?”
西索古怪地揉揉鼻梁正中,再次朝伊蓮娜定睛看去,這次,終於可以清楚地看清她了,不會再覺得眼前的人是賽璐璐。
老實說,西索雖然理智上知道這不是賽璐璐,可從情感認知上,那種自己在傷害賽璐璐的感覺卻是揮之不去。
“解除了那就沒什麼可問的了,我走了。”
伊路米最乾脆,轉身就走了,路過伊蓮娜身邊,滿意地點點頭,這幅樣子才更合適嘛,用賽璐璐的形象來受罪,他就算不動搖,可看著也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