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著看她,沒有出言打斷。
“我想單獨去看看蘇婉寧,和她說說話,就是不知母後可否允準。”
太後嘴角的笑意微僵,認真盯著花似錦看了好半晌,才輕輕擺了擺手。
“茯苓,你親自帶著人將婉寧丫頭送到皇後宮中去,人送到後便回來,記得將之前鳳儀宮之中認識婉寧丫頭的宮人一並帶回。”
又看向花似錦,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錦兒莫要多想,母後這般做不是心情不好,也不是覺得你這樣做讓母後難堪。母後到底是蘇家女,做不到太過公平。”
“但母後是一個講理的人,必不會明知娘家小輩犯錯的情況下,還要偏幫偏信。你隻管放手去查、去做,母後永遠不會怪你。”
花似錦笑著將自己的手同樣覆蓋在了太後手背上,聲音低柔。
“母後您也放心,隻要她不過分,該給的體麵我還是會給的。也會竭儘所能保護蘇家,不至於真的走上絕路。”
太後笑著頷首,目送花似錦起身離開。又看向拳頭緊握的大兒媳,語氣不冷不淡。
“玉窈,你怎麼看?”
劉玉窈這才回過神來,緩緩轉過頭看向太後。
原本在她心裡十分慈祥的寬和的婆母,突然間變得有些陌生,倒叫她更加不知所措了。
但母後的話又不能不回,話出口前還要在腦海中多過幾遍,免得一不小心禍從口出。
太後緩緩歎息一聲,將劉玉窈準備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你知道哀家為何隻有你們兩個嫡親的兒媳婦,卻偏疼錦兒一人嗎?不是哀家喜歡小兒媳忽視你,也不是因著她剛嫁入皇室不久,更不是因著她從前的過往讓哀家心疼。”
太後的視線緩緩從門口移到劉玉窈身上,目光直直地盯著劉玉窈,眼神一措不措。
“你心裡裝著的人和事太多了,性子太軟總想著妥協,而不是將出現的問題解決。”
“一次兩次的倒也無礙,可以誇你寬宏大量,不計較那些細枝末節,是個成大事之人。”
“可你捫心自問,你當真是寬宏大量之人嗎?旁的事暫且不提,單你那做了太傅的父親野心勃勃這一點,當真沒有你的原因嗎?”
“哀家可以擺明了告訴你,若不是哀家中意你,若不是你將耀宇那孩子教導得極好。你那父親彆說是穩坐太傅之位,保劉家安好。隻怕如今的劉家早已不複存在,哪裡輪得到他在背後攪風攪雨?”
“哀家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什麼,你嫁入皇家的時間也不短了。彆說哀家的大兒子還活著,就算他幾年前真的沒了,你也有個兒子傍身。”
“隻要你不犯大錯,你的耀宇不做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你們母子一輩子做個富貴閒人再簡單不過。”
“哪怕你日後隻是普普通通一個王妃,隻要你兒子姓封,你這輩子都不用和任何外姓人低頭。”
“如今的陛下和皇後,哪個不是你所了解之人?若哀家不在了,他們可會苛待你們母子半分?”
“要哀家看,你不是性子軟,更不是心軟。你的內心裝了太多東西,那裡麵有你那豬狗不如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