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們幾家可都差點兒與你們楚家結為秦晉之好。
“這麼一算,咱們還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這位小哥,快放我們過去。”
這是那隻堆滿戒指的玉手主人在說話。
侍從見多了胡亂攀親的人,對眼前這群連車夫都有些自命不凡的人,格外的厭煩。
他的表情冷了幾分,語氣也開始強硬。
“前方是我家老爺的私苑,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還請諸位離開,否則……”
話還未說完,玉手的主人就撩開了門簾,學著潑婦的那一套撒起潑來。
說什麼楚家始亂終棄,薄情寡義,草菅人命,以勢壓人,目無王法……
總之隻要是能抹黑的話語,都被她從那張尖酸刻薄的嘴裡吐了出來。
她這一鬨,另外幾輛馬車裡的人也開始哭嚎起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場麵比在雲都時日日騷擾楚府還要壯觀。
如此大的動靜,勢必要引起人的注意,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太傅維護了一生的清名,便會沾上汙漬。
侍從麵色難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著。
還是同行的人機靈,讓他先盯著幾人,防止事態失控,自己則返身急匆匆的往田園居奔去。
楚辭正站在院中,沉眸盯著緊閉的房門。
如果說楚行之對鳳瑾還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那他對鳳瑾就隻剩下恨。
此恨非彼恨,他隻是對鳳瑾完全不抱希望了。
他很想撞開門,將那個擔了帝王身份卻不做帝王事的人狠狠罵一頓,以消解心中的憤恨。
心思剛起,杜明就慌慌張張的從外邊跑了進來。
氣兒還沒喘勻,就開始急急的說道:
“公,公子,那幾名小姐的家人,鬨到,鬨到這裡來了!
“你那個遠方表姨耿玉嬌也在,就是她帶頭在外邊鬨呢!”
耿玉嬌是那位被賜婚給楚辭的第三位小姐,未婚先孕表妹的母親。
那人一向勢利,多次打著楚家親戚的名義去楚家撈好處,她總是極不要臉的,自覺的忽略“遠房”二字的含義,將自己當成了楚家血緣極深的親戚。
她正是靠著肚子裡的孩子,成功的擠掉戶部侍郎的原配,從一介外室,晉升成吳府裡執掌中饋的女主人。
她這樣的人,一直都被楚家人所不齒。
聽到這個情況,楚辭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兩手不自覺的握緊。
擔心事態不受控製,鬨出不好的動靜,更擔心勉強重新接納他的祖父,又對他冷眼待之,他死死的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重重甩著袖子,大步往外走去。
鳳瑾還陷在詭異的處境裡,醒不來,走不掉。
原主的身影逐漸在她眼前消失,世界陷入昏暗,卻又在這昏暗裡,浮現出一道朦朧難辨的身影。
那道身影陰寒鬼魅,就像是噬人的妖魔,鳳瑾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道身影披著濃墨般的黑暗,一步一步的走來,似要搶奪某些東西。
待胸口出現悶痛的時候,她便知道了,那道黑影想要搶奪的是這具身體。
鳳瑾在意識裡拚命的抗爭,而現實裡,她緊鎖著眉頭,口中有鮮血再三的湧出。
匿於林間的謝玄隱覺不祥,見眾人的注意被外界喧鬨吸引,他身形一閃,躲開三老的人,悄悄的出現在了主臥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