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帳篷遠離百官,為防備刺客,另設三處,以淆視聽。
晚宴用的是狩獵來的野味,美酒佳肴,君臣儘歡。
鳳瑾忽覺酒意上湧,提前離席回了帳篷,回去之後卻發現帳篷裡以及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她雖心有疑惑,但也顧不了那麼多,解掉外衣就躺到了榻上。
不知是哪裡的緣由,她越躺越覺得空氣沉悶,越躺越覺得口乾舌燥,低聲換了幾次謝玄,仍然沒人回應後,才想起白日將謝玄派了出去。
側身放下雙腳,摸索著下了榻,通過門縫處月色的指引,她離開了帳篷,來到的外邊。
外邊空氣清冷,沁人心脾,果真比帳篷裡舒適許多。
許是酒飲多了的緣故,吹了會兒山風,心情又煩躁起來。
楚辭見她離席過早,擔心是朝中出了什麼問題,隨後也故作不勝酒力,跟了上去。
見她進了帳篷,熄了燈,他才將擔憂放下,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
夜半時,有人用碎石擊打了他的門簾,他心存警惕貼身站在門旁觀察了許久,待到再無動靜時,撩開門簾便發現了門角的微型信軸。
展開一看:有要事相商,速來。
上邊是鳳瑾的真跡,還印有她的秘密印記,小時候她自己雕的貓爪印。應是故意惹他,每次讓他代交給太傅的課業,她都會蓋上這個爪印以示挑釁。
親筆加密印,楚辭不再質疑此事的真假,急忙往鳳瑾的帳篷趕去。
最後,他是在一個宮人的指引下,在山崖邊找到了鳳瑾。
“陛下,你說有要事相商,究竟是什麼要事?”
鳳瑾坐在石頭上,沒有回他。
春日晚風涼,擔心鳳瑾受了風寒,又念著她多飲了酒,他連忙伸手去扶她。
“陛下,此處風大,臣先扶您去旁邊可好?”
他這一扶便不對了,闔眸的鳳瑾瞬間睜開了眼睛,幽幽的盯著他,反手就將他的手臂鉗製住。
一個是文質彬彬的書生,一個是獨步天下的高手。
在大禹,沒人是鳳瑾的對手,當然,不會武功的楚辭更不是她的對手。
形勢陡變的那一瞬間,楚辭心中的屈辱和憤怒如烈火般升起,在他的三觀裡,一生清白隻為一人。
即將發生的事,是應該在他與鳳瑾踐行婚約禮成之後才能做的事,意味著此後與對方相攜一生,無可更改。
他想要立刻逃離眼前這個困境,但是他反抗不了。
最後,他隻能默認了。
晨光微熹,將他從極不真實的夜晚拉了回來。
她仍是君,他仍是臣。
是臣,就得為君著想。
鳳瑾乃是新君,一言一行都受人關注,她的品性和作風都要被世人考量。
太傅最重名聲,太傅一脈更是如此,如果讓人知曉昨夜之事,鳳瑾勢必會因作風不端受百官譴責。
楚辭一邊將一切歸於原樣,一邊籌謀著如何處理,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與鳳瑾各自回去。
但偏偏,鳳瑾沒醒。
回想昨夜遇到的異常,以及鳳瑾奇怪的狀態,楚辭心中了然,他與鳳瑾都中了彆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