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從冷宮裡出來一直沒說話,眼尾低垂,鳳眸半眯,朱唇緊抿,麵色陰沉,妥妥一喜怒無常的暴君。
偏偏如此,她每走幾步都要謹慎的朝四處打量,像是周圍存有未知的危險。
也不怪她多疑,從信箋上的留言,以及這段時間的不平靜來看,從前的她設了太多圈套,誰知道暗處還有多少後手。
真是,為什麼要自己坑自己?
這自損一千還沒殺敵八百,不,可能一個敵人都沒殺到……
靠!
鳳瑾驟然轉身,忿忿的朝牆上踹去。
被風雨侵蝕了數百年,見證了一代又一代朝局更替的宮牆,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轟然倒塌。
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皇宮上方回蕩,巡邏的禁軍如臨大敵,紛紛拔刀,帶著十足的戒備朝聲源處趕去。
聽著有鐵甲摩擦之聲迅速逼近,鳳瑾擰眉轉身,就看到兩對禁軍從兩側夾擊,手裡大刀寒光閃閃,霎時滲人。
默默的收回腿,極為優雅的理了理纏龍繡鳳的袍子,抬手撥了撥肩上落雪後,才懶抬眸子扔了個淡漠的眼神給禁軍們。
“你們,拿刀,來朕麵前?
“是要朕指點一二,還是同朕一較高下?”
糟糕,不是刺客,是暴君!
聞訊趕來的禁軍腿腳發軟,平日裡耍得虎虎生風的大刀,此刻卻重逾千斤。
手腕一酸,膝蓋一軟,人就要往地上融化去。
“誒,穩住!”
鳳瑾厲聲一喝。
眾人跪也不是,不跪……腿它軟啊!
“站好,把腿給朕繃直了!
“你你你,手抖什麼抖,刀往哪兒伸呢,插回去!”
鳳瑾半眯著眼,在慫的跟鵪鶉的禁軍小隊麵前晃來晃去,她頓時有了種為人師表的感覺。
被她嗬斥的那人各個方麵都還行,隻是人比較憨,歉疚的看著旁邊的兄弟,結結巴巴的問道:
“陛陛陛下,你確定嗎?”
說著,顫巍巍的握著刀,就要往最初的朝向伸去,在發現刺客是陛下之前,他的刀就是……
“你往哪兒插呢,插刀鞘裡去,你莫非還想插你弟兄兩刀?”
鳳瑾被氣笑了,難道禁軍隊伍裡,都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
不管怎樣,都是笑,她的鬱悶少了兩分。
恰巧禁軍統領按著刀柄,步伐有力的來到了鳳瑾的麵前,躬身抱拳行禮,中氣十足的喊道:
“見過陛下。”
得到鳳瑾允許,起身的時候,又對一旁沉默寡言的謝玄點了下頭,略微掃視了下當下的情況,接著問道:
“陛下,屬下剛才聽到這邊有很大的動靜,擔心刺客闖宮驚擾了陛下,便急急趕了過來。
“陛下,您可有什麼大礙?”
鳳瑾搖了搖頭,恰到好處的誇獎道:
“有肖統領在,朕的皇宮萬分安全。”
這是帝王心術。
禁軍統領掩住眸中激動,抬頭示意後方塌了一丈寬的宮牆。
“陛下,可需屬下修繕一番?”
“那就勞煩肖統領了,這牆,多半是建得太久了,不行了。”
鳳瑾一手負在伸手,一手不停的擺動,搖頭晃腦的歎著氣,極為淡定的逃離了現場。
謝玄就沉默寡言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