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的話語一出,楚辭頓時啞口無言。
氣氛陷入了僵滯,鳳歸麟的聲音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小東西,還沒想好如何處置本王麼?
“光關有什麼用,更何況本王隻是暫時受製於人,你就能肯定本王會一直處於這種任你宰割的狀態?
“不過,如果你肯親自來陪本王,親自‘懲罰’本王,那麼即便一直待在暗牢裡又如何,被你所困,心甘情願。”
鳳歸麟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極具穿透力,鳳瑾想要忽視他的存在,然而那聲音卻不受控製的往她耳朵裡鑽去。
鳳瑾略微煩躁的皺了皺眉,大步朝冷宮南向走去。
南向,正是內宮中掌管宮人刑罰的慎刑司。
鳳瑾越靠近,心裡的異感就越強烈,這與幾月前來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樣。
她緊鎖著眉頭,跟著心中難以名狀的感覺行走,甚至完全忽略了周圍的動靜。
漆黑的地牢入口,鳳瑾正慢慢的、不帶任何遲疑的往那裡靠近,楚辭心頭一緊,瞬間呼喊出聲:
“鳳瑾,鳳瑾,你要去做什麼?”
鳳瑾獨自一人走在黝黑的通道中,借著頭頂上隨她移動的淺淡光暈,緩慢的朝前走去。
心底如蚊蠅般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賀察,你告訴,天命究竟是什麼?”
詭異又讓人膽寒的物件在地牢中按著某種規律陳列,最終延伸至地牢最深處的玄鐵所鑄的暗牢裡。
暗牢的正中,鑄有一方半丈寬的玄鐵矮台,台子上無縫銜接著一個倒刺凸起,宛如狼牙的刑架,刑架上綁著一個青絲四散,狼狽不堪的人。
刑架上的倒刺,深深的嵌入他的後背,傷口處的鮮血正準備凝固,遏製著後邊的血液流出,但因身子即便是極小的顫動,就使得傷口被撕得更開。
豔紅的鮮血從倒刺與皮肉相銜之處湧出,混合著半乾的發黑的汙血,弄臟了男子身上早已看不出顏色的衣衫。
“我再問你一次,所謂的天命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刑架前方的人,一身華貴,麵容猙獰,見男人半死不活的垂在架子上,心頭一狠,將數千細刺凝成的鐵鞭朝男子身前抽去。
皮肉被撕扯的聲音刹那響起,卻又轉瞬消失,黑牢變得極為靜謐,靜到能聽見粘稠的液滴不停的往地上滴去。
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架上的男人動了動,終於舍得抬起頭來,露出了那張難掩神秘的英俊麵龐,即使狼狽至此,他也沒有半分的怯意。
“咳咳,鳳穎,你沒有資格知道。”
“我要看看,到底是我的鞭子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皮肉撕裂之聲此起彼伏,滴答而落的鮮血,已經彙成了連綿不斷的長線,失控的往地上垂去,然後凝成水窪慢慢朝鐵台四周流去……
“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這世上,隻有她才是天命所歸。”
男人的聲音很冷,無情又無欲。
就算深陷困境,瀕臨死亡,仍舊是一臉超脫世俗的淡然。
氣息漸漸變得虛弱……
一身華貴的女子摔袖離去,黑牢裡的是一成不變的昏暗模樣,看不見時間的流逝,看不到與生有關的希望。
女子重新返回,身上衣衫已變,雙手托著一方托盤,托盤上擺著一隻微冒寒氣的白玉碗。
走至男人身邊,她扣住碗底,不屑的將托盤仍開,而後鉗住了男人軟弱無力的下頜,將碗中暗紅色的東西灌了進去。
“想死,可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