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正在幻想,如果自己真氣沒有問題,是否可以做到以真氣凝結屏障,將漫天陰毒的蟲雲隔絕在外。
腦子胡思亂想,卻沒有忘記將楚辭推開,她蓄力全力的一掌,將沒有絲毫防備的楚辭拍到了不遠處溪流裡。
她緊咬牙關,苦著臉拚著老命,往與楚辭所在的相反方向奔去。
她止不住的哀歎,全天下恐怕就隻有她一個,這麼愛惜臣子的陛下了吧!
假如這個世界要評選什麼十佳好皇帝,請不要忘了給她頒獎狀和發小紅花。
她鳳瑾實至名歸,謝謝!
果然,楚辭一與鳳瑾分開,就沒再受到蠱蟲的侵擾,鳳瑾的身上似乎有什麼追蹤器一般,引得所有蟲雲都對她緊追不舍。
楚辭狼狽的從小溪裡爬起來,又氣又憂的望向鳳瑾消失的方向。
他知道鳳瑾的話所言不差,既不會控蠱之術,又沒有高強武功的他,跟上去除了送死沒有什麼用處。
那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鳳瑾陷入危險麼?
楚辭緊抿著唇,眸光銳利的朝四周看去。
不,他還能找到救鳳瑾的辦法。
錢英傑對蠱術多有了解,他曾提過,越是厲害的蠱蟲,越不能脫離控蠱師的掌控,而控蠱師想要如臂使指般的運用蠱蟲,離蠱蟲的距離越近越好。
這就像對部下下達命令,離遠了,人家怎麼聽得清?
再者,離遠了,沒有上級時時刻刻的監管,他們難免懶散,亦或是不聽指令,搞點兒小動作。
這群蟲子,一路上都精準的追擊他與鳳瑾,這樣一看,操控蠱蟲的人一定就在附近!
東側樹林裡再次傳來一聲有彆於風吹草動的聲響,楚辭暗下眸光,悄無聲息的朝那邊逼近。
快要到達聲源地的時候,他躲在土丘下斂聲屏氣的留意了下動靜,沒察覺到異樣後,翻身一躍,就躍到了之前響動傳來的樹木底下。
樹下稀疏的灌木叢,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再仔細觀察,隱約出現出現兩個人的腳印,一雙大腳,一雙小腳,應該是一男一女。
不過腳印有些淩亂,按照灌木倒伏的程度來看,男子的停留得久一些,腳印規整一些,似乎在這裡駐足過。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楚辭拿著手帕擦拭著雙手,緩緩起身,眉間布滿了陰霾。
正準備朝著腳印指向的方向離開,眼尖的他借著樹葉間漏下的月光,看到了草葉上沾染的粉末。
他拿著用過的手帕,小心的擦拭下草葉上的粉末,托在掌心端詳,又輕扇著嗅了嗅。
一股隱約間帶著惡臭的藥氣從粉末上飄了出來,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驅蟲藥……
他琢磨著藥粉的來曆,疊起手帕,忍著不適,塞到了衣袖裡。
鳳瑾有好幾次都想聽天由命,可一想到停下的結果就是被萬千蟲子啃咬,變成令人惡心的蟲子的果腹之物,就忍不住作嘔。
罷了,再堅持堅持,摔死痛死淹死,都比被蟲子咬死好。
蟲子怕的無非是水、火,如果現在有火就好了。
念頭剛起,後背一痛,回過神就發現自己,摔進了一座燃著熊熊大火的破廟。
房門倒塌,窗檁砸下,激起火星陣陣。
鳳瑾嚇得將腿一縮,不可置信的問道:
“不會吧,我這是要被燒死了?”
火舌騰起,晃得她眼睛生疼,她閉上眼甩了甩腦袋,緩緩睜開眼,大火之外的殷紅衣擺慢慢清晰。
周圍的場景宛若她曾經好幾次做過的噩夢一般,鳳歸麟鳳目微眯,眸光晦暗的站外火海外,嘴角掛著森冷的笑意:
“鳳瑾,你就該陪我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