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管他冷不冷,三下五除二的扒了他的衣服,架在火堆四周烤了起來,烤乾以後,就和她的衣服一起,全部套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鳳歸麟,你不要怪我,你一向火氣大,我這是為你好。”
隱約之間,感官敏銳的她,似乎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動靜,聽那動靜,不像是野獸,倒像是人發出來的。
鳳瑾目光一凝,迅速澆滅了火堆,帶著鳳歸麟逃向了密林深處。
在不辨敵友的情況下,躲避是最好的選擇!
人在險境,總能爆發出無儘的潛力,鳳瑾明明已經累到後繼乏力了,帶著鳳歸麟往密林深處逃去的時候,竟然有比將鳳歸麟從水潭處搬運到火堆旁更快的速度。
她奮力的往深處鑽去,臉頰被枝丫以及某些帶著齒痕的葉片割得生疼時,她已經在腦海裡放棄了鳳歸麟無數次。
可多年前燈花典的場景始終在眼前浮現,讓她不由自主的將鳳歸麟抓得更緊。
有時候,一眼就是一生。
隻要不是她與直接鳳歸麟反目成仇、短兵相接的原因,她都沒法說服自己放棄他。
“真不知我上輩子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竟然跟你這妖孽有這般孽緣!”
她不知道她鑽了多久,隻知道層層疊疊的樹葉,讓一絲光亮都滲不進來,她長長的呼了口氣,帶著鳳歸麟一起,疲累的往落葉層間倒去。
黑漆漆的一片,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
鳳瑾累得眼皮子直打架,權衡之後,終於受不住,枕在鳳歸麟的胸口上睡了過去。
黑暗之中,鳳歸麟睜開了雙眼,感受著胸口處的平穩呼吸,心裡深處有一種悸動在燃燒。
在墜崖之前,與鳳瑾對視時,他看到了一些事——
他親手讓她墜落懸崖,過後她便消失無蹤,大半年後,王府白雪皚皚的門檻上,多了一個皺巴巴的嬰兒。
“哪兒來的野種,扔了!”
他嫌惡的轉身,吩咐著冥然將嬰兒處理掉。
哪知那礙眼的謝啞巴忽然出現,接住了險些被摔死的嬰兒,冷冷的看著他。
“野種?是,這是陛下拚了命給那個狠辣無情的攝政王生下的野種,你愛要不要!
“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彆後悔,畢竟這是鳳瑾留下的唯一的血脈。”
“鳳瑾呢?”
他陰沉著臉,赤紅著眸,一顆心卻在顫抖。
謝玄嗤笑道:
“現在舍得問陛下了?早死了!”
“那這孩子是哪兒來的,她從懸崖處摔下去,一定沒有死!”
“是,當時她確實還活著,可是兩天前,為了生你說的這個野種,難產死了。
“我是愛陛下,可這是你的野種,是生是死,與我有什麼關係?”
“難產而死”四個字不停的在他耳邊回響,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所以他將“野種”留下,卻從來不管她。
因為他不想要什麼孩子,他想要的隻有鳳瑾!
鳳歸麟慢慢的撫上了鳳瑾的臉頰,呼吸變得粗重:
“小東西生的小東西,真是跟你一樣的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