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在乎幾城百姓的生死,身為大禹統治者的鳳瑾,更是不以為意。
“我皇室一脈本就人丁凋零,皇姐作為大禹的女帝,更應該肩負起延續鳳氏皇族血脈的重任。
“她至今都未有血脈留存,廣納後宮,是理所應當的。”
鳳穎穿著一身樸素到有些破爛的衣袍,顫著手,端起了身側的茶盞,急不可耐的抿了一大口。
見眾臣都蹙起眉頭,她稍顯虛弱的咳嗽了兩聲,側過身子,將茶盞放回了桌案上。
就在她側身的時候,袖袍微微後移,露出了血痂開始脫落的纖纖玉指,更露出了手背上大片的擦傷。
曹國舅登時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顫巍巍的伸出了手,心痛又擔憂的問道:
“殿下,您的手是怎麼了?”
曹國舅是鳳穎親爹,先帝皇貴君容淵的遠方表哥,算起來場中人之中,就他與鳳穎的關係最近。
再者,他是這座府邸的主人,鳳穎自然要給他麵子。
她連忙坐直身子,扯著袖袍將手藏了起來,稍顯蒼白的臉上帶著歉疚。
“抱歉諸位,是小王的不是,這麼有礙觀瞻的傷勢,實在不應該顯露在諸位眼前。”
低頭瞥見被磨毛了幾處的衣擺,局促的收回了腳,伸手拈了下腰側,掩耳盜鈴般的將那幾處破損掩住。
來曹府拜謁的數位大臣見此,擰著眉頭,凝重的盯著鳳穎。
“王爺這傷,這衣擺,是不是在救助災民時弄的?”
“王爺,你可是我大禹的逍遙王,千金之軀,如何能以身犯險,去那等危險之地?”
“王爺,您要是有個好歹,我們如何向先帝,向皇貴君交代?”
鳳穎掩唇咳嗽了好幾聲,略微緩解後,才抬起頭來,掃視著眾大臣。
“小王受點兒傷,破點兒衣服算什麼,就算讓小王死,小王都願意,隻要霜城一代的百姓都好好的。
“隻可惜,小王一人終究是勢單力薄,沒法救出所有人,小王隻能拚儘全力,能多救一個便是一個。”
她神色大慟,說著說著,竟忍不住以袖掩麵,暗自垂淚起來。
見她如此,眾人也執起衣袖,輕輕的擦拭著眼角,陪著她一起,為地動中喪失的百姓默哀。
“不過還好,現在災情算是控製住了,也不枉小王殫精竭慮思索解決之法。”
眾人都哽咽的感歎鳳穎心懷天下,愛民如子,比起那心狠手辣,喜怒無常的暴君,這才是仁君應有的模樣!
一世的嚶嚶聲,竟引得旁邊院落狗吠不止,此起彼伏的吠叫,完全將他們費儘心思醞釀出的悲痛驅散。
哭得正起勁的一位大臣驀的抬頭,瞪著又紅又渾濁的眼珠子,陰狠的罵道:
“不聽話的畜生,再叫就把你們全殺了!”
狗叫得凶了,然而那大臣終是沒能將它們殺了。
隻因曹國舅哀歎了一句,那全是陛下的狗,那位大臣縮了縮脖子,隻能用最瑟縮的語氣,說出最凶狠的話語,悄悄的唾罵著那群畜生。
“暴君啊,暴君,果然是暴君,天理難容啊!”
就在眾人的捶胸頓足之中,鳳穎歸京一事,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