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難受的捶了捶腦袋,慢慢醒了過來,就見到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裡。
那人領口處的流雲暗紋素雅又好看,呼吸之間,還能聞到極淡的、梅花鬆木樣的冷香。
她赫然瞪大了眼眼睛,抬手指著那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她的手就被牽到脖子處的錦袍給蓋住了。
“醒了?”
聲如清風拂麵,讓人心中寧靜。
凝眸望去,抱住她的人眉目溫柔,氣質儒雅,極為自然的給她掖了掖蓋在身上的袍子,星辰般的眸子裡,還流露出若有若無的寵溺。
鳳瑾心弦一顫,轉而咽了口唾沫,暗自警惕起來。
這個人,是楚辭麼?
這這這,假的吧!
楚辭那家夥,成日裡眉頭緊鎖,見她都一臉凝重,好似她那個昏君,馬上要將大禹玩兒完一般!
他還清高又孤傲,一身文人風骨,寧折不彎,彆說對她溫柔了,不大義凜然的訓死她都不錯了!
再者,他深受教條“所害”,當著他麵兒脫個外袍,他都得轉過臉,做出非禮勿視的模樣,碰姑娘,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正想著,頭上便傳來了無奈的輕歎:
“醒了便起來吧,再不活動活動,我身子都要沒知覺了。”
鳳瑾瞬間彈起,卻又因動作過猛,眼前一黑,重新倒了回去。
楚辭伸手將她結果住,腿腳與胳膊處的酸麻,讓他不適的皺了下眉頭,隨後輕輕的撩開了她那貼到臉頰上的那縷發絲。
“我已經抱了你一整天了,你總得讓我歇歇吧?”
鳳瑾深受驚嚇的從他懷裡離開,抖著手指頭,結巴的問道:
“你你你,你是誰!楚辭那家夥絕不會這樣同我說話!”
被她用手指著的男子優雅的理了理衣襟,撫平腿上的褶皺,懶懶的抬起眸,饒有興致的問道:
“喝了那杯酒,我便跟你走。你我交杯酒都喝了,你還問我是誰?嗯,我的未婚妻?”
幻覺,幻覺,一定是幻覺!
鳳瑾毫不憐惜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頰,想要將麵前的幻覺拍散。
小玄子見她這樣,覺得很好玩兒,兩顆黑珍珠熠熠生輝,搖著毛絨絨的大尾巴,圍著她轉來轉去。
感受到蹭著自己的毛絨絨尚有溫度,鳳瑾漸漸冷靜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那本該被蠱蟲控製的人,幽幽的問道:
“你不是被控製了麼?”
楚辭挑了下眉,鳳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不遠處的沈恪,以及被沈恪悉心照料的煥雲。
“誰說我受了控製?”
他目光坦然,不帶隱瞞,便是如此,讓鳳瑾的所作所為成了玩笑。
鳳瑾壓著心中的悶氣,再次發問:
“你不是要與那女人成親麼,你不是說認不得我麼?”
夜一四人即使心中再看好他們的統領大人,在此刻,也不得不顧惜性命的溜到了遠處。
陛下之怒,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啊!
楚辭抬起了手,手中拿著一方乾淨的手帕,示意著鳳瑾近前。
鳳瑾不明所以,倒也聽話的走了過去。
剛一走進,那手帕便覆在了她的臉上,輕柔的擦拭。
“我是險些被煥雲所控,但在蠱毒尚淺時,就被沈恪兄所救,是他誘出了我體內的子蠱,讓我免於淪為行屍走肉。
“我說我不認得你,廣場處又用口型催你走,是因為我發現這座霜城的背後的複雜之處,我想弄清楚這一切。
“這也是我恢複清醒後,再三思索後做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