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時不時的挪動,周身染上藥氣的冷香,若有若無的向沈毅的鼻尖繞去。
沈毅身體一僵,就知道這兩日被他強行壓下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
美人在懷,還是他多年前就心儀的人,能有這種反應極為正常。
他很想將人摟在懷裡,做那種人之常情的事,但他顧及鳳瑾的身體情況,隻能小心的將人從懷裡拉開。
鳳瑾對沈毅的突然轉變,表示不解,疑惑的轉了轉眼珠子,抬手撫在了他的額間。
“小神醫,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不舒服就告訴我,萬一我能幫忙呢,就像我身體不舒服,我也會告訴你一樣。”
冰涼滑膩的柔荑落在額頭上,沈毅心弦一顫,喉頭不受控製的滾動了一下。
他緊咬著牙關,心裡暗罵著鳳瑾,不舒服,那不是廢話麼,這幾日她儘作怪,引得他身中火起,卻又不敢真對她做什麼,搞得他不上不下的。
他是醫師,那是極為正常的反應,他一點兒沒覺得不好意思,他更明白屢次壓製對身體的害處。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自己決心留下的傻姑娘,即便要了老命,還不是得寵著!
他緊蹙著眉頭,輕歎著將鳳瑾的手拿開。
“瑾兒,你乖乖坐在一邊,彆碰我就行,現在的你,幫不上忙的。”
鳳瑾不開心的撇撇嘴,下意識反問道:
“那我何時才能幫上忙?”
沈毅心跳一滯,而後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連帶著周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熱切的望著鳳瑾,恨不得立即將她摟入懷中,但最後,他保持住了理智。
他僵住身體,閉上雙眼,緊皺眉頭,強行逼迫自己恢複冷靜。
半刻之後,重重的呼了口氣,伸出手輕輕的撫著鳳瑾的耳沿,湊到她耳邊,略顯沙啞的說道:
“三日之後,大婚之夜。”
……
藥王穀因為穀主大婚一事,變得緊張又忙碌,而在此之外的世界,則布上了讓人心慌的陰雲。
女帝駕崩之事,繼續發酵。
女帝一死,帝位空懸,沒有了執政者的政權,即便是龐然大物的王朝,在對上有王上親自坐鎮的越國,氣勢上也會低上一截。
西北邊關士氣低落,原本還因情緒激昂,一腔熱血能夠勉力支撐的西北大軍,節節敗退。
不僅將西北六州存於的涼、襄二州輸了出去,就連鳳瑾之前待過的紅豐鎮,甚至整個長城以外的疆土,都被迫淪為了越國的囊中物。
大禹開國帝王弘治帝,憑武力打下來的夏國疆域,徹底被葬送!
“將軍,我們的堅持還有意義麼?”
鮮血鋪灑的疆場上,一位滿臉是血的士兵,機械的拔出插在自己腹部的長矛,反手一刺,就將鮮血淋漓的斷矛,刺入了後方敵人的眼睛。
女帝駕崩,政權不穩,大禹亂局已起。
這種時期,誰會管邊疆的戰況,誰會管外敵的入侵,誰又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縱然他們拚死一戰,將邊關保住了又如何,這種時候,有人肯來鎮守麼?
沒有人守,保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有,我們的親人和朋友還在身後,能多活一天,都是希望。”
顧長風右手一揮,天光劍劍氣如虹,直接將近處的三名敵軍的首級斬落。
西風很烈,卻又掩不住那張疲憊和滄桑臉上,一直不曾被磨去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