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先彆動氣。
“如果是平常的尋釁滋事,不用官家人出手,寶華閣裡的打手就將事情平息了,可這次鬨事的人身份不一般……”
杜明還未說完,就被楚辭冷煞的打斷了話: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雲都乃天子腳下,這等事還需我來教他們?”
大禹動亂四起,還有人落草為寇,占山為王,希望能學著故事裡的主角一呼百應,帶著百姓揭竿而起,打下屬於自己的江山。
這類的奏報,堆了他滿桌,日常政務還有平衡朝中眾臣的勢力,迷惑敵國的探子,處理各地呈到中央的要事,受災地區的重建等事。
他已經是焦頭爛額,連休息時間都是擠了又擠,恨不得將一個時辰掰成幾份花。
嚴浩卻連個大理寺都管不好,還要來消耗他的精力?
楚辭心中憋悶著口氣,摔袖而起,跨著步子就要往外麵走去。
杜明想起大理寺卿身邊心腹拜托他時的模樣,完全就是讓他在救命一樣,他一咬牙,冒著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風險,急急的追了上去。
“主子,鬨事的不是彆人,是失蹤已久的攝政王!
“而且,而且那裡已經鬨出人命了!”
楚辭瞬間停住腳步,緩緩轉身,眉頭緊擰的看向杜明:
“鳳歸麟?”
“是,嚴大人他們快撐不住了!”
杜明焦急的補充道。
楚辭沉下目光,不解的問道:
“鳳歸麟去那裡做什麼,又為何會鬨出人命?”
杜明搖了搖頭,並不知道當中詳情。
“嚴大人身邊的人來找我的時候,隻是說閣中姑娘惹惱了攝政王,有好幾人已經血濺當場,希望主子能儘快過去。
“不然以攝政王喜怒無常的性子,恐怕整座樓的人都活不了!”
楚辭雙手負於身後,微微抬頭,望了眼愈加不祥的陰沉天色,眉間的凝重越來越深。
片刻之後,將視線收回,抬手疲倦的揉了眉心,沉重的吩咐道:
“備車,去寶華樓。”
“是。”
寶華樓坐落於浮雲巷的巷尾,是除煙雲樓外,這片煙花之地的另一處標誌性建築。
因其姑娘隻賣藝不賣身,引來的都是些死要麵子,喜好附庸風雅的人。
寶華樓的客流白日比晚間更大,然而就是在這客流量巔峰的午後,樓中一片死氣沉沉,全然不複平日裡絲竹管弦的熱鬨景象。
移步往裡走去,就可看到每層樓都圍有金漆雕欄,雕欄後方的寬闊空間,被一係列的絹絲屏風,白玉珠簾,重錦垂簾隔成了一個個暖意十足卻又不失溫雅的空間。
二樓最正中,能將樓下情況儘收眼底的隔間裡,正坐著一個衣襟半敞,容貌絕美,顧盼之間勾魂奪魄的男子。
他的人與他的衣衫一樣豔麗奪目,但他眸中的黑暗與寒意,足以置人於死地。
“你想從本王這裡探聽消息,你就得穿上那舞妓的衣服,在這裡給本王跳個舞。”
他噙著最惡劣的笑,說著最侮辱人的話,指著當中衣著最暴露的舞娘,譏諷的望著在世人眼中意外身亡的鳳瑾。
整座樓,除了他們二人,就沒有彆的活人了。
鳳瑾感覺得到,他心中熊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