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都具有漫長的壽命,漫長的壽命將導致潛能的作用被發揮到無窮大。
目前薑如遇的潛能評級是天下第一,且和上陵薑家有仇,這讓人怎能不怕。
老夫人越聽越怕,越覺得自己當初讓薑如遇廢掉手筋再明智不過。
這麼個人,要不是走到山窮水儘的地步,她還真放心不下她繼續活著。
半空中的虛夜道君見通知到了,“唰”地關閉幻影。
老夫人見他消失,猛地鬆一口氣,薑扶光眼帶淚光:“祖母,祖父說的天驕榜是什麼?我……我比薑如遇就差到這種地步嗎?”
老夫人和薑家家主一齊沉默。
天驕榜並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榜單,這個榜單隻會發給各世家大族或者宗門的實際掌權人,掌權人或許再會告知其餘領頭人。
除了這些人之外,天驕榜隻會通知上榜的人,彆人沒什麼機會知道。
薑扶光,連天驕榜第一百都沒能進,這不怪她,能進那個榜的都是怪物。
老夫人安慰道:“你和她沒什麼差太遠的地方,哪怕之前有,現在也隻有你比她強的份兒。更何況,修士的修習不隻看天賦,更看氣運,你的氣運顯而易見比她好。”
有劍靈在,扶光不一定比天驕榜上的人差。
薑扶光楚楚道:“可是我日夜練習劍法,祖父卻仍說我不配用這劍,有劍靈的劍我都不能用,我還能用什麼呢?”
薑扶光私心裡覺得虛夜道君是維護薑如遇,所以故意踐踏她。
老夫人也道:“他老迂了,你彆理他。但是劍法一類,我也不大通,你父親的劍法也很是泛泛,這麼著,我為你介紹一個人,你拜入他的門下,必將一日千裡,勝過薑如遇。”
她們在這邊敘話,剩下薑家家主和薑夫人插不進去嘴。
薑夫人其實有些擔心,她和薑如遇相處的時間比彆人要長,也就更知道薑如遇的情況:當初上陵薑家也有劍師教薑如遇習劍,但是薑如遇根本用不到那些劍師就已經自學成才。
她的右手劍天賦太過可怕,扶光偏偏拿學劍和她攀比,她怕扶光比不過,會慢慢不平衡,以至影響道心,反而有礙以後的修煉。
薑夫人無聲歎口氣,兩個女孩兒各自歸位也就罷了,何必要比來比去自討苦吃?
她現在隻能祈禱,祈禱如遇再不會出現在扶光眼前亂扶光的道心。
祈禱如遇右手被廢後就放棄劍道,或者……她如果學左手劍的話,希望她的左手劍不要那麼逆天。
薑夫人知道自己這樣想很自私,但沒辦法,薑扶光和薑如遇相比,薑扶光是她的親女兒,而且嘴甜。
比起沉默冰冷的如遇,扶光更讓她喜歡。
薑夫人閉上眼,給兩個女孩兒祈禱起來,祈禱兩個女孩兒都好好的,祈禱扶光永遠不會因攀比而失望。
“聽到了沒有?”老夫人中氣十足,風火慣了,沒聽到薑如遇馬上回答,她的急性子便按捺不住,手中龍頭杖在地麵狠狠一杵。
薑如遇稍一斂眸,正要說出自己的打算,老夫人便怒衝衝地打斷她。
“好哇!你果然是舍不得那些東西。”老夫人不屑地冷哼一聲,鄙夷地看著薑如遇,像是看透了她齷齪的內心:“也對,我們上陵薑家手指縫裡露出一點東西,都夠你享用不儘,何況是你之前當薑家嫡小姐時攢的,你舍不得把那些東西還給扶光。”
主院裡一片寂靜,隻能聽到老夫人的叱罵聲。
在一眾人麵前,老夫人肆意地羞辱著薑如遇,猜測她貪慕榮華,這猜測無憑無據,僅僅是因為薑如遇占據了薑扶光的小姐身份。
周遭旁觀的人,也沒一個給薑如遇說話的,一是他們都畏懼淩火道君,二則是,他們也覺得薑如遇占據了天大的便宜——上陵薑家多麼富貴,薑如遇占據了上陵薑家小姐的身份,還占據了薑家家主、薑夫人的親情。
三嘛……薑如遇天賦不錯,需知越是天賦好,越修到上層,需要的資源就越多。天南薑家早落敗,現在她不扒著上陵薑家吃還能扒著誰?
老夫人的猜測合情合理,隻是話語強勢了些。
薑如遇成為眾矢之的,她靜靜地站在主院內,這樣的場景在夢中她就感同身受過無數次——她現在隻覺辨無可辨。
她靜靜聽完,不露一點怯態,等老夫人唾沫橫飛地斥罵完,從腰間解下一個繡著諸天星辰的上品乾坤袋,遞過去:“我在上陵薑家領的所有靈石、丹藥、法器全在這裡邊,沒一點遺漏。”
“首飾和衣服這樣的妝點之物,全在房內,你們可以派人去清點。”
見薑如遇這麼痛快拿出一切東西,一些族老心裡有隱隱的不安。薑扶光被薑夫人摟著,眸光往下一低,不想讓人看到自己下意識流露出的喜色——
她回了薑家,那些東西早晚會有的,隻是,薑如遇這麼個天賦出眾的要是不走,她這心裡總不得勁兒。
老夫人見薑如遇識趣,旋即冷笑:“東西還回來了,還差心魔誓呢,發了誓才能保留我薑家小姐的身份——”
可彆想這麼容易混過去,她像是防賊一樣防著薑如遇,一定要薑如遇發心魔誓一生都不越過薑扶光半點才罷休。
多可笑,因為薑如遇吃了上陵薑家二十年飯,就要她一輩子都低薑扶光一頭。
這一次,薑如遇沒有等老夫人說完,她的聲音非常獨特,清冽如雪:“老夫人安,上陵薑家小姐的身份,原本與我無關,今日扶光小姐歸來,我理應離去。”
薑如遇不要再沾上他們半點,沒人喜歡被當成賊一樣防。
她記得書裡的薑如遇正是因為舍不得親情和修煉資源,繼續留在上陵薑家做養女,便被奚落了一輩子的貪慕榮華和人生竊賊。
隻要薑扶光皺一點眉頭,回憶一點過往的苦,薑如遇都要被拉出來被薑家、被薑扶光的朋友們說無恥。
她不想過那樣滿身是嘴也說不清的生活,薑如遇神色冷淡,堅定地說要離去。
適才還慷慨激昂指責薑如遇的老夫人一噎,上陵薑家的潑天權勢富貴,她不要?她竟然敢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