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裡他帶著人進城潛進最大的一所藥材鋪,把其中幾味藥撒上了少主給的東西。
然後一大早果然看到禁軍在城裡購買藥材,甚至把城內那幾味常見藥材全都買斷了。
到這裡他頂多就是感歎少主“神機妙算”,可誰能告訴他,前天夜裡禁軍到底是怎麼得病才需要進城買藥的?
留下的人也不太清楚,隻是知道半夜時,少主讓所有人原地待命誰都不許跟著,然後自己離開了,天快亮才回來。
莫不是去施法了?
時知不知道白雀等人的心理活動,知道了她也不會解釋。
這就是死士的好處,隻要下了命令就會聽從,這要是一般護衛,絕對不敢讓主子一個人行動。
估算時間,她這次藥沒有下很多,根據人體代謝功能,中招的人有個三四天就好了,禁軍人體應該不錯,可能兩三天就好了。
這兩天都住馬車裡,城中戒嚴隻能出不能進,時知囑咐道:“白雀你帶人想辦法靠近送補給的壯丁隊伍,給他們的部分食材下藥,這次改下瀉藥,記住隻下一部分,注意用量。”
無人機也不能老用,套路多一些,這三千人才能困住時間長一點。
淩符聽到病症開始從四肢無力變成腹瀉後,嘴上起了一圈兒燎泡,說實話,如今這個情形他也不敢有什麼動作,隻能等長公主拿主意了。
隔了兩天,時知又用無人機撒了次兌水的殺蟲劑,她計算過用量死不了人,但肯定讓中毒的人不舒服,吃點排毒利尿的東西大概一兩天見好,乾挺著大概三四天得頭暈目眩。
禁軍的“疫情”越發嚴重,連淩符都趴下了,冀州刺史將整個落雲城都封了,就怕城裡也鬨這個不知名的疫病。
看著當地駐軍已經劃出隔離帶來,時知知道這下子禁軍想離開也不容易了,他們這是被取消行動權了。
時知看差不多了,離開前對留著的人囑咐道:“等過兩三天再混進送補給的隊伍下一次瀉藥。”
去長安的死士估計應該快到了,送信的信鴿被他們攔了兩天才放出去,但冀州刺史的信沒攔,等長公主接到消息時,這件事時會在同一時間被他們的人傳遍大街小巷。
時知帶著人要趕回清河,藥不能老下,萬一真出人命那就罪過罪過了,不過哪怕他們“痊愈”了,冀州刺史大概也不敢很快解封,怎麼也能再拖個十幾二十天。
時知躺在馬車裡補覺,馬車上的碳爐熄了,她裹在皮毛裡也沒覺得冷,就是感覺整個人都要餿了,為了不露痕跡,這段日子他們沒進城也沒投宿,都是在野外生存。
幸虧這大半年有打拳健身,否則這個小身板兒絕對吃不消。
趕了三天的路,時知是傍晚悄悄回的家主府,阿茄看到她狼狽的樣子都要哭了。
時知洗漱乾淨後,崔教授已經過來“探病”了,看著孫女瘦了一圈兒的小臉兒,心疼的不行。
時知一邊用飯一邊道:“事情成了,明天清河郡郡守應該就會接到信了,桐州防禦使手底下的將領也應該接到信了。”
崔教授點頭:“白雀回來跟我說了,過兩天我會安排人在東武城放消息,族裡也會安排下去,你好好休息,其餘的事交給爺爺來辦。”
時知也不勉強,她是得好好休息,這個身體才七歲,這次有些累狠了,要不是情況特殊還真不敢這麼造作。
時知是真累了,用過晚飯不久後,倒頭就睡了。
等她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朝廷有派使者前來清河郡的事兒,清河郡隸屬桐州,所以這件事在整個梧州上層官員內部都不是秘密。
原本以為這是崔氏和長公主的角力,大部分人保持沉默,畢竟世家和權貴的鬥爭從前朝就沒斷過。
然而原本打算看戲的眾人,突然聽到宣旨禁軍患有疫病的消息後不約而同都深吸了口涼氣,要知道冀州和桐州相近,這要是趕上倒黴,這三千禁軍完全有可能在桐州發病!
桐州刺史直接把清河郡郡守傳信提溜到了刺史府,他們得商量一下對策。
禁軍是奉皇命來的,不讓進入似乎會得罪人,甚至可能會被秋後算賬,可放進來真把疫病傳開了,那直屬官員可是要被擼甚至掉腦袋。
有謀士道:“大軍還在冀州,若是治不好,冀州刺史怕也不敢讓淩符把人帶走。”
話是這樣說,可誰知道禁軍還有沒有帶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萬一他們自己好了卻還傳染彆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