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娘背後的人大概也是看準了崔氏家主府人口簡單, 以為時知也許不能很快想明白內裡,可惜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女郎”芯裡並不真的是個小姑娘。
但不管怎麼說,時知終究是瞧不上這樣的人, 做事蠅營狗苟、沒有下限,拿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與她母親脆弱的母女關係算計,真是有夠下作的,虧他們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名門望族!
若是真的阿蓁還活著隻怕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左右為難又傷心難過了。
隻是那些人他們圖什麼, 時知還不能確定, 她還在等清河那邊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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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盧氏在時知眾人離開後臉上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 她恨聲道:“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小盧氏之前特意敲打了後宅眾人就是怕出什麼幺蛾子,可沒想到還是有了今日之事。
身邊的心腹女使畫眉勸慰道:“女君莫要動怒, 今日之事咱們要計較也得從主君那裡開口。”
小盧氏冷笑:“我跟一窩子蠢人生氣有什麼用,我擔心的是我的阿蓁。”
畫眉想到今日時知的神情寬慰道:“女君不是奴婢誇大, 咱們女郎和普通女郎不太一樣的,今日的情形隻怕女郎她也看明白幾分了。”
小盧氏想到女兒今日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怨懟或者疑惑的情緒, 心下也覺得畫眉說的對。
可又轉念心疼起來:“都是我, 是我撇下她, 讓她一個人麵對風雨、無人依靠隻能自己剛強起來, 崔清那個老糊塗哪裡明白灶女的苦楚。”
“女君莫要自苦,常言道禍兮福所倚, 世家女郎的苦楚女君您最明白, 如今咱們女郎長得這樣好, 在哪裡都能護住自己的。”畫眉不愧是跟了小盧氏多年的人,一句話就說到了小盧氏心坎上, 讓她心裡舒服了些。
小盧氏眼眶通紅:“如今我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總之是我這個阿娘無用罷了。”
想到今日之事, 小盧氏眼裡透出冷酷的寒芒:“可我就是再無用, 也得讓那些人明白,平日也就罷了,如今敢對我的阿蓁動心思,我必然得撕下他們一層麵皮!”
王釗在看完龍舟後就去赴宴了,對於今日的小插曲他還不知道,一回來後就看到小盧氏哭得梨花帶雨,頓時頭都大了。
王釗後院姬妾不少,但他其實不是個惜花愛玉之人,在他眼中後宅的女人除了大婦之外不過都是消遣而已,所以平日裡他的姬妾都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小盧氏哭道:“妾身自嫁入王家是有哪裡對不住宗族親眷,今日要這樣羞辱阿蓁,這是打妾身的臉麵嗎?這是想要咱們王氏和崔氏結下大仇吧!”
王釗也覺得安排這一出的人腦子進水了,就算他王氏要謀劃什麼但還是應該顧及些臉麵的,這會兒隻能低聲安慰:“娘子莫要傷心了,今日之事,為夫定會給阿蓁一個交代。”
他平時不愛操心內宅的事,可該清楚的都清楚,顯然他是明白今日的事可大可小,他擔心族裡是不是在接觸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王釗離開後,小盧氏擦了擦眼淚,平靜的道:“把宴客的單子再拿給我看看,既然有人舍得下麵皮,那他們大概也用不上旁人給的臉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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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知一大早被拉起來梳妝打扮,她一邊打嗬欠一邊問:“清河的船是今日到吧?”
阿芸應道:“是今日,不出意外阿茄姐姐應該很快就派人過來了。”
今日請安時知明顯感覺有好幾道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但她表現的太過平靜,這些目光很快就閃開了。
“待會七娘你要帶著妹妹們招待各府來的女郎,十一娘和阿蓁你們要跟著姐姐一起一起。”小盧氏笑盈盈的做出了安排,完全看不出昨天的惱怒。
幾個女孩子都點頭應是,大家說話間都溫和喜氣,竟都看不出昨日的尷尬了,時知心裡感歎大家這演技都能登台唱戲了。
說話間進來個女使,恭敬道:“稟女君,崔家彆院的管事來了,說是今日清河送來了些東西。”
小盧氏看向時知:“想必是你祖父讓人送來的,阿蓁去看看吧。”
時知點頭:“那女兒先告退,一會兒再過來說話。”
清河的回信到了,東西隻不過是順帶而已,過來的是阿茄的丈夫崔春仁,昨日的事崔家彆院的下人並不知道,時知也叮囑身邊的女使不許再提,崔春仁過來一是為了送信,二是因為清河送來的一船東西實在貴重,他不敢讓旁人過來。
時知看完信了解了王家一些陳年舊事,對於自己先前的猜測也證實了七七八八,她看到末尾後笑了。
“祖父讓人送來了些果子?”這真把她當吃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