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桐州和冀州的夏收,新兵都去幫忙了,現如今不光是跟老天搶飯還要跟世道搶飯,糧食不收割曬乾入倉那就不能算你的。
時知在空間裡忙完一堆準備工作後,就把剩下的活兒交給學員和青狐了。
她要去燕州和慕容氏談個交易,盧氏的土地如今變成了無主的,慕容氏打仗行但行政治理卻不太行。
時知打算和他們談個土地產權交易,燕州北部慕容氏控製的地區盧氏所有田地由崔氏家主府調配管理,但每年交四成產出給慕容氏,崔氏隻取兩成,其餘四成留給種地的農人。
當然了崔氏不白占便宜,他們負責教授先進的耕作方式,因地製宜規劃糧食種植,每年還提供清河優良的種子。
燕州和桐州氣候相近,土壤環境也相似,時知有信心把這一州的農田產出短時間內翻一倍。
這樣算下來大家其實都賺不少,慕容氏有了這塊產量區以後也不用擔心糧草補給問題,崔氏也能多些收入,燕州農人也受益。
但這個交易時知不打算先開口,沒辦法誰讓世家在他們那些邊防軍眼裡就是一肚子心眼兒的缺德鬼。
今年春耕時,燕州南部農田是崔教授親自帶著人巡視一圈兒後確定地耕種方案,用得心思比桐州都多。
燕州剛打下來,崔氏需要一場豐收來消除盧氏留下的痕跡,隻要老百姓能吃上飯他們並不在意這片土地姓什麼,如果換了姓能吃得更飽那他們會主動守衛這個新統治。
時知是以巡視的名義過來的,這幾日一直在燕州與慕容氏劃分的邊界上,來的時候帶了二十幾車西瓜犒勞燕州這邊兒的駐軍,老遠看見慕容氏的將領在巡邏就讓人送了一車過去。
慕容氏的將領收到這車瓜有些懵,這可是稀罕東西,崔家直接送了一車?
“我家女郎說將士們辛苦,吃些寒瓜去去暑氣。”
崔氏的人很會說話,沒一會兒就跟慕容氏的士兵接上話了,沒嘮幾句話就說到了今年夏收的糧食產量上。
天下都知道崔氏擅長農耕,可聽著崔氏的人說的產量在場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南邊兒那些農田遠看上去和北邊兒沒啥大地區彆。
近看穗子就知道還是有差彆,可他們不知道差彆能這麼大,果然是狗大戶啊!
慕容老將軍從邊塞巡查回來就看到了底下人送回來的寒瓜,“嘿,這可是好東西,哪來的?”
嘉州不產這東西,以前還能從南邊兒買幾個嘗嘗,自從亂起來後可少見了。
“聽說是崔氏女郎送給咱們燕州駐軍的,三將軍知道您稀罕這個,把他那份兒讓送信件的兄弟帶回來孝敬您。”
“折騰。”
話是這麼說,拿瓜的手卻一點兒沒猶豫。
一邊兒啃著瓜,一邊兒看信,看到一半兒慕容老將軍然覺得瓜不香了。
狗大戶家真他娘的是運道啊,種個地都比彆人多收一倍的糧食,這要不是礙著局勢他都想去搶了!
難怪他們家還能有餘糧接濟西關軍啊,崔氏說是交易,可他慕容猞活了半輩子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那女娃怕是知道西關快守不住了才去增援的。
就衝著這一點他也不好意思去搶,可一想到那些香噴噴的糧食他又覺得心口疼,這怎麼就不是他嘉州軍占的那片地產的呢。
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慕容老將軍眼睛睜得鋥亮,最後“蹭”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來人,整兵備馬,老子要去燕州巡視!”
慕容老將軍扛著大日頭緊趕慢趕,三天就趕到了範陽,時知巡視期間就住在盧氏舊府。
慕容老將軍和時知沒見過麵,但第一次見他一點都不外道,上來就喊大侄女,聽得時知嘴角瘋狂抽搐,這老頭兒貌似和她爺爺一般大,喊自己侄女有想過他孫子的感受嗎?
時知聽到他的來意後,略顯為難地表示家裡耕種的事都是她祖父管她不是很精通,況且良種耕作不太好弄,除非有精通此道的人親自帶農人觀察天象、地理因地製宜,否則光憑良種還做不到大豐收,若非如此清河良種流出去也不少也不會隻有桐州見效顯著。
慕容猞是什麼樣的人物,他要是好打發那早就被朝廷坑死了,見時知沒一口拒絕他就開始軟磨硬泡,不過三天時知就被磨得沒辦法終於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