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沒喊完,聲音就淹沒在了火銃的轟鳴聲中,隻見城牆上出現黑壓壓一片“黑管子”對準了他們,這黑管子裡此刻正在冒出雷火射向他們。
崔氏的火銃都配著打傘和裝藥的輔助手,打完一次立刻後退讓下一批補上,巨型的弩機也出現在了城牆上向城外射出箭雨。
儘管鄭氏不怕死的人前仆後繼往前衝,但他們的雲梯始終沒有機會靠近城牆。
戰鬥持續了半個多時辰,雨終於停了,炸藥包從乾燥的地方取出,又往下扔了一批照明的燃燒彈,投石機開始操作。
一刻鐘後,崔氏的騎兵突然從他們背後衝了出來,近距離開始砍殺攻城的人,沒有弓箭手的步兵在騎兵麵前隻有被砍瓜切菜的份兒。
等鄭氏後麵的大軍趕過來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那六千人馬全都倒了一地,崔氏的騎兵也早不見了蹤影。
鄭氏主將鄭琪看到這幅慘象立刻眼睛通紅,他發狠道:“給我衝!”
今日哪怕他們都死沒了,這襄雲城也得攻下!
此刻天還是黑壓壓的,崔氏的照明彈和炸藥瘋狂向鄭氏軍隊投出在軍陣中炸開,但鄭氏的人已經被怒火衝紅了眼,還是在不斷往前衝。
靠近的人在不斷被火銃和箭雨留在了前進的道路上,然而肉眼可見鄭氏的人靠近城牆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有一小撮人衝到了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而這時候鄭氏消耗得隻有三萬人了。
近距離扔出的雷火眼看就要炸到城牆根兒,襄雲城的雷火攻擊終於停下。
襄雲的城門最終還是打開了,城內一萬步兵從三個城門迅速湧出,和鄭氏大軍開始了廝殺。
撤到西南二裡外的崔氏騎兵和一裡外的五千步兵,在聽到轟鳴頻率逐漸減少後,按照約定立刻衝鋒回了陣地加入了這場廝殺。
鄭氏因為上次戰馬受驚意識到在這種雷火麵前騎兵優勢全無,所以本次並沒有帶多少騎兵,然而將軍對壘拚刺刀時,騎兵和步兵的殺傷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崔氏雖然單兵作戰不如對方,可他們的騎兵與布兵配合非常默契,加上兵器的優勢,一時之間這廝殺竟然也旗鼓相當。
就在兩軍交戰到最慘烈的時候,晉州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然後是又是幾陣爆炸聲,隻聽遠處傳來陣陣呼喊聲:“全力進攻鄭氏大營,活捉賊首鄭濂有賞!”
鄭琪聽到這呼喊聲隻覺得眼前發黑,他忍不住向後看去,果然鄭氏大營方向起了火光,聽著爆炸聲不斷傳來,他知道這可能是心理戰,可他還是慌了。
二十一郎雖精通兵法計謀,可他身份特殊家主並不允許他衝鋒陷陣,所以每次都是留在後方指揮,這次留在大營的兵馬不足一萬人,若是真被崔氏暗中調兵反包抄用雷火攻擊,那後果不堪設想。
此刻襄雲城就在眼前,鄭琪知道已經付出這麼大代價無論如何也不能撤離,可若是二十一郎有失那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若是鄭氏群龍無首,攻下襄雲後立刻就會被周圍觀望的勢力趁火打劫,合圍殲滅。
最終鄭琪咬了咬牙,大喊道:“撤回——”
就算是違抗軍令掉了腦袋這次也得回去,他必須要確保二十一郎無事,否則鄭氏危矣!
鄭氏的大軍往回撤,崔氏一直緊逼不舍,這讓鄭琪更加擔憂大營的安危,好在追擊了二裡地後崔氏收兵的號角就吹響了。
飛鷂帶著十名鄭氏身手最靈敏的死士早在陰天時就悄悄出了襄雲城,等看到鄭氏的人鬼鬼祟祟向襄雲靠近,他們也鬼鬼祟祟去了鄭氏大營方向。
背著防水的油布包裹躲過鄭氏的巡邏隊,悄悄靠近了他們大營的後翼外圍隱蔽起來等雨停。
等到雨停不久,聽到遠處的襄雲城的轟鳴聲就知道快到他們動手的時候了,果然不多久轟鳴聲也停了。
其中三人把背包打開,分不同方向向最近的營帳扔火油筒和燃燒彈,等火勢起來把巡邏的軍士注意力引開,其他人迅速把製成手榴彈的升級版炸藥點燃引信往救火的人群附近扔。
爆炸響起後,鄭氏軍營後翼立刻驚慌騷亂起來,更多巡邏的人跑去爆炸地點查探情況,飛鷂一行人趁亂進入軍營。
找了幾個視線盲區躲藏後迅速把十個各十公斤重的升級版炸藥包放好點燃引信,然後玩命兒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往爆炸範圍外跑緊接著迅速臥倒。
原本發現了他們的鄭軍剛叫喊著上前抓人,卻不想追了沒幾步就被巨大的爆炸熱浪拍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等爆炸結束一行人迅速爬起來,顧不上身上掛了多重的彩,趁著這場更大的騷亂火速撤離了鄭氏軍營。
飛鷂出鄭氏軍營時往身後看了一眼,可惜主營帥帳把守太嚴他們靠近不了,不然還真想炸死鄭濂這個狗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