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一切全部粉碎,原來不過是她自欺欺人。
“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想起荀延紅著眼眶對她的保證,趙五娘臉上泛起一個莫名的笑容,交代啊……
清河
半月後,時知聽到雲州傳來的消息,因雪域國近年來一時挑釁進犯,荀延決定親自率兵去了雪州抗敵。
“他把荀府交給了誰?”時知心裡大約明白了什麼。
“聽說之前是柳夫人和趙夫人一起管著荀家上下的事物,但最近全都由趙夫人接管了。”
時知冷笑道:“我猜他一定把柳氏所出的兒子送去他爹那裡了吧?”
“女郎料事如神。”
時知扯了扯嘴角,她不是料事如神,而是她大概明白荀延的想法。
給趙五娘權力地位,然後把柳氏夫人打落塵埃甚至搶走她的孩子,就覺得這件事算是可以解決了。
荀延這次去雪州大概就是給趙五娘一個態度,柳夫人隨她處置。
問題是他長子的悲劇分明就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柳氏與荀氏結盟,當初約定的是柳氏嫡女所出才為繼承人,可荀延並沒有遵守盟約,想模糊繼承權不說,還毀人家族傳承,但凡有點心氣的人絕對不會任他擺布。
當初既然做了拋棄糟糠之妻的決定,那要不就徹底斷了趙五娘兒子的繼承權,要不就徹底和柳氏翻臉,反正他又不是沒做過。
可他一直態度曖昧,甚至還用嫡庶之爭的繼承權吊著柳氏一族給他繼續賣命。
柳氏就算再落魄,那也是傳承幾百年的大家族,怎麼可能會一直這麼被動。
沒有人是傻子,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如今看來荀氏內部應該也危機四伏,趙五娘不是個心性軟弱之輩,時知相信她隻要挺過這喪子之痛一定會有動作。
“去盯著鄭氏的動靜,我總覺得柳氏敢下這樣的一步棋,不會沒有考慮過退路。”
沒記錯的話,鄭濂也是柳家女婿,他家可沒有繼承權的紛爭,柳氏女嫁給他後已經生兩個兒子了吧?
白雀一下子明白了時知的意思:“您是說……”
“還是盯著吧,荀延這次弄不好是要吃個暗虧。”時知雖然一點也不同情荀渣男,但她也不想鄭濂占便宜。
操心完荀延家的破事兒,時知的心思又轉到了自己家的正事兒上。
四郎和謝六娘的第一個孩子即將出生,她這個當堂姐的似乎得回趟東武城表示一下,尤其是現在這個環境,所有人都盯著六娘的肚子,她就更得回去一趟讓大家安心。
不過回去之前她得把“義學”的事計劃落實下去。
這些義學平日隻上半天課,收的學生都是想上學卻沒條件上的孩童或者少年,上課內容也隻是簡單的識字和算數,哪怕是童生也可以擔任教學。
其實“義學”真要組織並不難,難在怎麼順利招到學生,大多數窮苦百姓是沒有什麼意識要孩子讀書識字的,畢竟真正供出一個讀書人的費用對他們來說是“天文數字”。
“義學”雖然免費,可很多人覺得讓孩子去不過是耽誤乾活的功夫,所以除了少數有些見識和想法的,大多還是不感興趣。
時知也不著急,現在她人手不夠,招多了孩子也教不過來,等教學人手充足了她總有辦法讓大家見到識字的好處,到時候那些百姓隻會搶著送人過來。
因為教課的老師人手嚴重不足,同時也為了節省成本,時知這兩天想出個辦法,給之前她成立的“助學金”申請條件加一條。學子在接受資助的期間,必須要到他們當地新建的“義學”進行授課,每年上最少滿六十節。
崔氏的“義學”還處在“試點”階段,桐州最近郡縣鄉鎮都陸陸續續接到通知,要求也不高,提供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任課先生除了這些申請資助的學子,還有一些是下放基層鍛煉的崔氏子弟和學員,另外就是招募的“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