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這次與雪域國交戰雖是慘勝,然而繼北境頻頻捷報後西境也傳來這樣的好消息,還是非常振奮人心的。
甚至連《啟智月報》都給了這件事一塊版麵報道,也算是很給同盟麵子。
在靖州過完新年,時知在把靖州軍政大權分托給幾個青雲軍大將,又暫時任命慕容舒為督軍,然後開始讓人收拾行裝準備回清河。
“這怎麼就要走了?靖州和陸良州都有一攤子事指望你呢。”慕容舒對於搞建設工程這事其實很麻爪。
時知淺笑:“事情是永遠處理不完的,大體方向定好後,新任職的官員會做好的,將軍隻要幫我定住軍心就好,出來都快一年了,清河那邊兒我也得回去看看。”
慕容舒卻是有些不信,清河事再急能急過邊關?這段時間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哪怕時知不在崔教授也能把大後方打理的井井有條,這丫頭怕又糊弄鬼呢。
“靖州的賬隻不過才收了一半,另一半總得有個了解。”時知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可所有人都感受到她話裡的寒意。
“你要找鄭家算賬了?”慕容舒有些興奮,其實要不是脫不開身,他都恨不得親自去活劈了那鱉孫!
時知目光堅定:“下次回靖州時,總得給林氏和靖州那些冤死的百姓一個交代。”
慕容舒聽了這話也肅了神色:“前路多險,望君保重,一切順遂。”
時知離開時隻帶走五千人馬,靖州和陸良州都需要重建駐軍,此刻正是缺人的時候,她這次回清河也要再次擴軍。
雲州
荀延這次在雪州待了近一年,回到雲州時頗有些恍然如夢之感,父親去世、二叔一家被誅、自己平妻一族柳氏去投靠了鄭氏,甚至荀氏原本的版圖都少了蜀州這一塊無比重要的拚圖。
還好他還有原配妻子在不離不棄的等著他,五娘越是對他情深義重,就讓他更是愧疚難當。
所以他回雲州時做了個決定,哪怕他現在隻有柳氏所出的這一個男嗣,他也要廢除次子的繼承權,荀氏的繼承人絕對不能有叛徒的血脈!
“郎君自己做主就好。”趙五娘對荀延這個決定卻表現得很平淡,她似乎並沒有高興,反而是讓荀延去看看柳夫人。
“阿皓的事雖然柳家作孽,可柳夫人到底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她病入膏肓,於情於理郎君也應該去看看她。”趙五娘說這番話時並不是試探或者以退為進,她是真的希望荀延去看看柳夫人。
有些事她知道後覺得有趣,那總得讓荀延自己也知道不是?
荀延到底還是聽勸去探望了柳氏,他看著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女子,半響沒有說話,其實他清楚,事情的開端是他理虧,柳氏要反抗也無可厚非。
柳十娘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進來,她努力睜開眼,等她看清楚來人後掙紮半天還是沒能起來,趙氏給她下的藥果然厲害:“郎君回來了啊。”
“你好好養著吧,阿皖那裡不必擔憂,總歸我會讓他平安長大。”這是荀延唯一能承諾的。
柳十娘嘲諷的笑了笑:“郎君總是這樣自信,仿佛這世間的事皆能被郎君握在手心裡,可要真是這樣,若是您真能掌控一切,皓郎君又會夭折?”
“你還敢提阿皓!”荀延聽到柳氏語氣的嘲諷還有長子的名字後心中那點愧疚瞬間蕩然無存。
“我為什麼不敢提?我柳氏乃百年世家名門,家中許嫡脈女給你做平妻,可是哪裡有對不住你荀氏?可你呢?背信棄義、毀我家族,還想讓一個寒門所出的賤種取代阿皖的地位!我告訴你,這是癡心妄想!”柳十娘眸子裡的恨意幾乎要溢出。
看著荀延鐵青的臉色,柳十娘暢快的笑了:“你以為我稀罕你這平妻之位?若不是為了家族,平日像你荀氏這樣的門楣給我柳家提鞋都不配!不過是個低門武夫卻還覺得這天下都要任你擺布,多麼可笑!”
荀延克製住火氣,冷聲道:“你瘋了,今日我不該過來的。”
柳十娘因為情緒過去激動,喘息不穩,緩了幾口氣才道:“不,你應該過來的,不然有些事就要被我帶去地府了,臨走前我應該跟你說一聲……”
荀延離開柳氏的院子後自己在書房待了許久,可見柳氏對他說的話產生的衝擊。
這世間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的恨意,哪怕再柔弱之人,狠起來也能化為索命的惡鬼!
趙五娘聽到前院的動靜後並沒有什麼情緒,她對荀延的心早就死了,此刻哪怕知道丈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她除了覺得痛快隻覺得悲涼,終究他們所有人都變成了麵目猙獰的模樣。
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