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的男人不滿地用筆敲了下桌子,“喂,你在想什麼呢?”
我看著他的臉,慢吞吞道:“就是突然發現,你挺帥的。”
“尤其是眼睛,特彆好看,很吸引人。”我坦誠地說出心裡的想法,順帶說出了心裡的疑惑,“你是為了擋桃花才戴墨鏡的嗎?”
鬆田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微微瞪大眼睛,表情有點錯愕。
我理直氣壯地看他,一點都不虛,反正我說的是真心話嘛!
隻是誇誇外表而已,他之前不也誇過我可愛嗎?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啊……”半晌後,鬆田彆開臉,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他將重新出的題目往我桌子前一拍,凶巴巴道,“補習的時候不要走神!你先把這上麵的題目做了!”
我:“哦……”
然後他火速離開座位,丟下一句“我去拿點小吃過來”就跑了。
我忍不住看著他的背影震驚:他居然耳朵紅了!
所以說這個男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反差萌啊!他不是酷蓋人設嗎!平時墨鏡一戴,一副誰都不愛的高冷表情,結果私底下被人誇誇就害羞得不行,講道理這種反差讓我很難把持的好嗎!
我努力按住到處亂蹦的心臟,回想前半小時這家夥是怎麼對我的——很好,忽然又心平氣和了呢。
鬆田回來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出異樣了,我假裝沒有發現,繼續刷題。
在這樣的氣氛中,我們刷了一上午的卷子,中午的休息時間還湊在一起看了幾集電視劇。
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趴在桌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模模糊糊拿過手機看到時間的我嚇得立馬蹭地一下坐起,肩膀上的衣服也滑了下來。
“醒了?”在一旁的鬆田停下打字的手,向我看了過來。
我有些愣愣地看著他,脫掉大衣後,鬆田露出了裡麵的白色高領毛衣,他用手掩住嘴巴打了個哈欠,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怎麼發起呆了?還沒清醒?”
我抓著他的大衣,頭腦裡有很多想法,最終脫口而出的是:“你怎麼不睡啊?你也很累吧。”
鬆田無語地看了我一眼:“我們就兩個人,要是我也睡了,東西被偷了怎麼辦?”
對哦。
“那這個衣服……”
“雖然店裡開了暖氣,不過睡著的話還是會冷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你怎麼不叫醒我啊?”
鬆田語氣隨意道:“因為看你睡得很熟的樣子。”
“可是這樣時間不就浪費了嗎……”我小聲嘀咕。
鬆田看了我一眼:“我可不想某個人教著教著就睡著了。”
鬆田一如既往不客氣,但是和之前不同,這次我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默默看著他。
久久得不到我的回應,鬆田不自在了起來:“怎麼了?”
“鬆田。”
“嗯?”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岔開了話題:“今天就到這裡吧。”
鬆田露出意外的表情:“為什麼?”
我語氣誠懇道:“我怕你明天上班打瞌睡。”
鬆田:“……”
“你會有黑眼圈,是因為準備今天的補習吧?”
鬆田愣了一下,摸了摸後頸,含糊不清道:“這隻是小事……”
那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我的表情凝重起來:“其實,我思考了一下,讓你幫我補習好像太麻煩你了……”
想想鬆田的工作是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平時工作就很忙了,要是因為幫我補課睡眠不足,感覺好有罪惡感!
鬆田打斷了我的話,輕描淡寫道:“不用想太多,我不會勉強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的。”
“我願意幫你補習,隻是我想這麼做而已。”
我愣愣地看著他,感覺心臟撲通撲通的:“哦……”
他揉了一把我的頭發,勾起嘴角:“要是真覺得麻煩我的話,不如想想怎麼報答我吧。”
“真是的,不要隨便摸我的頭發。”我小聲抗拒了一句,還是沒有把他的手拍開。
“我知道了。”
最後補習還是提前中止了,因為鬆田被叫走加班了。
他走之前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讓我也忍不住心有餘悸。
社畜居然還要隨叫隨到,真是太可怕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憶著這兩天的經曆,忍不住在床上翻滾起來。
進一步接觸後,我發現鬆田其實也挺溫柔的嘛。
隻是跟萩原的那種溫柔不同,他的溫柔是隻有親近的人才能發現,甚至還會掩蓋在彆扭的話語下。
我將這個發現告訴萩原後,他回了我一個笑臉:“-是哦!小陣平其實很溫柔的,不過很少有女孩子能發現這點呢,小陣平要是知道小春奈能這麼想,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這條短信,我的笑容僵掉了。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暗示嗎?
我停在短信的最後一句話上,原本死心的想法又慢慢複蘇了。
難道鬆田真的喜歡我?但是按照萩原的性格,這可能隻是客套……
表情變來變去,我糾結許久,忍不住再次陷入人生三大錯覺之一的思維黑洞裡。
不過換個角度想,要是能交往的話,豈不是可以白嫖補習——開玩笑的。
胡思亂想了一堆,我都有點累了。
看著天花板上的魔法陣花紋,我忍不住喃喃道:“要是交往的話……”
要是我跟鬆田交往的話……
第一步,應該是改變稱呼吧?
思維發散出去,我清了清嗓子,對懷裡的兔子玩偶嚴肅道:“陣平。”
半分鐘後,我顫抖地在床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將被子拉過頭頂。
好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