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子男轉頭,看到了朝他們跑來的白池。
小茶宛如看到救星:“叔叔叔叔——”
白池跑到了辮子男跟前。
辮子男掃一眼白池,眼裡有著評估:“你是這孩子的叔叔?”
“是。”白池不動聲色道,“不好意思,孩子有沒有冒犯你?這裡先賠個不是了。”
“沒有沒有。”辮子男放下小茶,一派好說話的樣子,“是我看她太可愛了,就抱了一下。”
白池笑了笑,小茶趕緊躲到他身後,小手揪著他衣擺,一臉防備。
辮子男說:“可能讓小家夥誤會了,這是我妻子,我們夫妻正在備孕,所以看到小孩子——尤其是長相乖巧的,就沒忍住。”
旗袍婦人聽到辮子男這麼說,戰戰兢兢上前,福了福——是非常傳統的禮儀。
白池點頭:“理解。”
辮子男說:“好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小家夥,有空去我那裡玩哦。”
小茶沒回他,隻是直勾勾盯著旗袍婦人,旗袍婦人卻刻意偏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等辮子男和旗袍婦人走遠了,白池嚴肅道:“下次不能亂跑了,你看,剛才多麼危險。”
小茶說:“叔叔,那個人不是好人,他其實是想抓我的。”
白池說:“是的,但他既然放棄了,我們也不要跟他撕破臉,以後注意就是。”
小茶又說:“那個阿姨又不像壞人。”
白池問:“阿姨?哪個?你是說……他的妻子?”
小茶點點頭。
白池說:“這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麼?”
身後傳來白澤的聲音,白池和小茶轉身,看到了白澍和白澤。
白池趕緊道:“老板。”
白澍走過來:“發生什麼了?”
白池便將剛剛辮子男的事告訴給白澍。
白澤插話道:“辮子男?不會是我之前說的那個吧?”
白澍和白池看向他。
白澤解釋:“這艘船上應該隻有那個男人留著一頭清朝辮子。”
白池補充:“他還帶著一個穿旗袍的女人,說是他妻子。”
白澤笑道:“那沒錯了,就是他。他們是假夫妻。”
白池一愣。
白澤:“你沒發現他聲音又尖又細麼?他是宮裡逃出來的太監,我問他知道戊戌變法麼,他說不清楚,逃出來的時候,皇宮正被燒,他隻能帶著對食登上了這艘船,尋找避世桃花源。”
小茶問:“對食是什麼?”
白澤說:“就是那個穿旗袍的女人。她是宮裡的宮女。”
小茶還要再問,掌聲響起,原來是餐廳裡的歌女上台,準備唱歌了。
白澍和白澤對視一眼,不再繼續,跟隨人群走入餐廳。
餐廳中央,有一個小型唱台,此刻,一個穿著華麗演出服的女人正張開雙臂,對著麥克風放聲歌唱。
她唱的是一首家喻戶曉的歌曲——
“相呀會呀斷橋中
清明佳節雨濛濛
同呀船呀兩相好
一把紙傘遮嬌容
見你穩呀重呀見你君子風
少年書生誌氣虹
誰知你呀就呀是當年
救命的人小牧童
小牧童呀小牧童呀大恩公
緣定三生兩心同
指望夫妻和順把恩報
誰知夢醒太匆匆
紅燭替呀我呀流清淚
何日與君再相逢
紅燭替呀我呀流清淚
何日與君再相逢……”
小茶說:“我聽過這歌,講的是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
白澍看向周圍,餐廳裡的客人有聽過的,也有沒聽過的,但都挺沉浸,歌女唱歌的時候沒有一個上前打擾。
終於,一曲畢,歌女微微鞠躬,轉身退場。
白澤連忙叫住她:“等等。”
歌女回頭,茫然地望向白澤等人。
白澤說:“你唱的真好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歌女說:“晚霞,我叫晚霞。”
也就是說,當天空出現晚霞的時候,他們就能到目的地了。
白澍試探道:“不好意思我沒聽清,你說你叫什麼?”
歌女看了白澍一眼,重複道:“晚霞。”
沒錯,白澤暗暗點頭,幾個人的目的地都一樣,所以名字也是同一個。
卻在這時,白池推了推小茶,示意她也開口。
小茶說:“剛才不是問過了麼。”
白池說:“你的目的地跟我們絕對不一樣,快問。”
小茶隻能問道:“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