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身弱如柳,一張小臉晶瑩如玉,那雙細眉如煙,那雙眼顧盼間仿佛有春水流轉。
以李辰安前世閱女無數的經驗看來,那姑娘之美,真正稱得上羞花閉月、沉魚落雁!
就在李辰安注視著鐘離若水的時候,寧楚楚卻向花滿庭和蘇沐心眨了眨眼。
二人走入了煙雨亭。
李辰安也早將視線移向了寧楚楚。
“公子好!”
“兄台好!”
“今日公子怎麼有暇來這裡?”
“全因這煙雨亭觀賞畫屏湖的春色最佳。”
寧楚楚的謊話脫口就來,她也裝作好奇的問了李辰安一句:“兄台怎麼也在這裡?”
寧楚楚不提買的那首詞,李辰安當然不會去揭買家的底。
“早上跑步,恰好遇見了花老大人……這位老大人就是咱們寧國大名鼎鼎的花老大儒!”
寧楚楚演戲演全套,她轉頭就看向了花滿庭,拱手一禮:“原來是花老大人在上,久仰久仰!”
花滿庭就不知道她們這是在演哪一出了,心裡一想,估計是不想讓李辰安知道她們的真實身份,於是也還了一禮:“老朽不敢當……剛才老朽和這位小哥正聊著詩詞,老朽以為初三那天誕生的那首《蝶戀花》已是當今顛覆的存在,這位小哥說還可以……所以我那學生就請這位小哥也作一首。”
“二位看來也出至書香門第,莫如共品?”
都在演戲,隻有李辰安被蒙在鼓裡。
鐘離若水和寧楚楚都沒有料到李辰安居然又要作一首詞,她們前來隻因為鐘離若水想來。
她說要近處看看李辰安。
此刻一聽居然有這好事,二人當然願意。
鐘離若水的視線早已落在了李辰安的臉上。
咦,這人明明很是帥氣呀!
劍眉星目鼻若懸膽鬢似刀裁……尤其是那雙眼睛裡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那抹神韻,還真不像是十七八歲的樣子,閃動間竟然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味道。
此刻他還能安然自若的在花老大儒的麵前作詞——臉不紅心不跳,要麼是臉皮太厚,要麼確實有大本事。
她回頭乜了寧楚楚一眼,幸虧本姑娘來看了,不然還真以為他長的不咋地。
李辰安哪裡知道麵前的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鐘離若水。
他就是想得到花滿庭的認可,請他為自己的小酒館題一兩副字。
現在要作、要抄一首什麼詞才能將花老大人給嚇一跳,讓自己給他留下最為深刻的印象呢?
他站了起來,走了兩步,來到了煙雨亭的圍欄旁眺望著清晨的畫屏湖。
模樣在鐘離若水看來有些高深。
就連寧楚楚也被那背影給唬住了。
花滿庭那雙老眼很是期待,蘇沐心在心底卻恥笑了一聲,這人,鼻子上插蔥——裝象呢!
此刻李辰安卻忽然轉過了身來。
他麵帶微笑的掃視了一下眾人,“有了!”
鐘離若水一怔,這麼快就有了?
寧楚楚心裡一驚,心想怕是他以往所作,但也無妨。
花滿庭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詫異,“還請小哥誦來!”
李辰安一撩衣袖,“此詞名為《青杏兒、風雨替花愁》,還請老大人評判!”
他徐徐踱步,嘴裡將這首詞吟誦了出來:
“風雨替花愁。
風雨罷,花也應休。
勸君莫惜花前醉,
今年花謝,明年花謝,白了人頭。
乘興兩三甌。
揀溪山好處追遊。
但教有酒身無事,
有花也好,無花也好,選甚春秋。”
一詞吟罷,鐘離若水立馬覺得一股豁達之意撲麵而來。
花滿庭臉上的神色陡然一緊,他看著李辰安,心裡忽然起了一道明悟之意——
他站了起來,一整衣袖,向李辰安拱手一禮。
李辰安連忙閃開,花滿庭卻說道:“聽聞小兄弟此詞,老朽……慚愧!”
寧楚楚大驚。
蘇沐心怔怔的看著李辰安,滿眼的難以置信!
李辰安當然是見好就收。
他向花滿庭躬身一禮,歉然說道:“小生家中還有事,不知老大人暫居何處?若有暇,小生再登門拜訪。”
“老哥今日就在淺墨書院恭候小兄弟前來!”
“小生不敢當,日暮時分,不見不散。”
“好,老哥我掃榻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