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哥你也在廣陵城,咱倆本應該如閒雲野鶴一般的喝兩盅畫屏春。”
“哈哈哈哈……”
花滿庭一捋長須開懷大笑,“老哥也想過那種煮酒聽雨的愜意日子,老哥我其實是可以的,比如明兒個我就能拍拍屁股去廣陵城。”
他徐徐收斂了笑容,俯過了身子,很是認真的說了一句:“可你不行!”
“為啥我就不行?我要離開京都,莫非還會有人來綁了我的腿腳?”
“老弟,咱們這些日子雖然未曾碰麵,但你的事,老哥多少也聽說了一些。”
茶爐上的水開了。
花滿庭將罐子裡的茶葉取了少許放入了茶壺中,又道:“你確實也能離開,但……老哥以為你並不是一個將命運放在彆人手裡的人!”
“你想要在廣陵城安好,這就必須……”
花滿庭忽然看了看向東,因為向東是朝廷命官,有些話,是不能當著這樣的人去說的。
向東正要起身回避,卻被李辰安給拽著了衣袖。
“老哥但說無妨,向大人是我爺爺的弟子,也是太子殿下的人。”
“哦,”
花滿庭收回了視線,又看向了李辰安,“京都而今形勢想必你已清楚,昨日既然樊老夫人已見過你,便是認可了你,也認可了你和鐘離若水這件事。”
“其實從廣陵城你和鐘離若水相識之後,在彆人的眼裡,你的身上已打上了定國侯府的烙印!”
“這便是派係!”
“有了派係就有了爭鬥。”
“此刻,正是這一爭鬥的極為關鍵的時候!”
“如果定國侯府一係贏了,你當然可以在廣陵城高枕無憂的過那逍遙日子,可如果定國侯府輸了……”
茶煙嫋嫋。
花滿庭熄滅了爐火,其實這壺茶還差了一把火候。
“你這位侯府的姑爺,豈能在廣陵城自在?”
道理很簡單,李辰安當然明白,所以,在侯府那棟小木屋子裡的時候,樊桃花問了李辰安一句你怕麼?
李辰安給她的回答是——
“老夫人若是許若水為我之妻……我李辰安便可為棋!”
於是,他成了一枚棋子。
於是,接下來他便去了東宮,又去了皇城司。
自此,他必須留在京都,必須贏了今晚的這場文會,必須站在廟堂之上去直麵姬丞相!
李辰安取過了茶壺,斟了四杯茶,分彆遞了過去,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所以,命運這個東西就是個王八蛋!”
“本想逍遙,本能逍遙,卻偏偏是個勞碌的命!”
“老哥,你也彆去什麼廣陵城了,這往後……我若是受了挫折,有了苦水,可需要跑你這裡來倒!”
花滿庭又大笑起來。
“好!”
“老哥哪也不去,就在這裡看看你小子會翻起幾朵浪花來。”
“不過,目前的這一關……他們真的被姬泰收買了或者脅迫了,你將獨自麵對越國的那些學子們。”
“老哥當然是相信你能贏,但說實話,老哥心裡其實也沒底……你真的能贏麼?”
“說不定韋玄墨已知道了今夜皇上所選的題目!”
一方有備而來,一方毫不知情。
這才是花滿庭真正擔憂的原因。
他雖為大儒,還是這太學院的院正,但他對此事除了憤怒便無能為力。
李辰安端起了茶盞,臉上浮現的是自信的笑意。
“老哥你不是說過的麼?”
“天既生我李辰安,必將風騷文壇五百年!”
“其實,我可以風騷文壇五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