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化二十三年的中秋文會已正式開始。
墨香亭裡已是一片緊張的氣氛。
圍觀的人群沒有了喧嘩,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望著墨香亭裡的學子們。
期待著他們能有極好的佳作。
當然,更多的是期待著寧國的學子們能贏。
載道樓裡此刻也一片寂靜。
甚至氣氛比外麵還要凝重。
原本墨香亭裡兩國學子們有何舉動皇上是不會關心的。
他最多關心一下那些詩詞呈上來之後評判的結果如何。
尤其是當今這位寧國的皇帝。
他連自己的江山都不放在心上,所以,他本應該更不關心此事。
但今兒個晚上這位皇帝卻極為反常,他派出了許多的太監,命他們隨時彙報墨香亭裡那些學子們的舉動。
這無疑更加坐實了此間所有人心裡的猜測。
於是,大家都沒有言語,不要說交頭接耳,甚至都沒有人左顧右盼。
因為皇上不宣布這件事,這事就隻能藏在各自的肚子裡,就萬萬不能當著皇上去議論。
這位皇長子的貿然出現,給某些人增加了極大的壓力,也讓某些人很是擔憂。
原本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兩派鬥爭多年已形成的看似平衡的局麵,似乎即將因為這個皇長子的出現而打破。
那麼接下來的京都,甚至整個寧國……未來變得撲朔迷離,隻可預見將有狂風暴雨,最終如何,已不可期。
話不能說,隻能閉嘴,於是此間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忽有急促的登樓之聲響起。
姬泰沒有去看樓梯口,而是看向了皇上。
便見皇上臉上露出了一抹錯愕,身子還微微向前俯了少許。
他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他當然是在期待著李辰安的表現——
如果李辰安的詩詞再次驚豔,這足以讓他在皇上的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加之皇上和盧皇後曾經極深的感情,還有對這失散了二十年之久的兒子的愧疚……不要說寧知易那東宮位置不保,寧知行將更沒希望!
大意了啊!
早知如此,當讓李辰安死於廣陵城。
如果那樣,怎會有而今這種被動的局麵!
天下事沒有如果唯有麵對,晚些回去,當約奚帷一見。
就在姬泰想著這些事的時候,一名小太監急匆匆穿過中間的過道來到了皇上的麵前。
他“砰!”的一家夥跪了下去,“奴才啟稟皇上,墨香亭三十二學子……其中三十一人聽了皇上命題之後皆在沉思,唯有……”
“唯有一名為李辰安的學子,他……”
姬泰又看向了皇上。
便見寧皇頓時大幅度的俯過了身子,並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李辰安?他怎樣了?”
“回皇上,李辰安在知曉命題之後便開始磨墨,十息之後他便下筆!”
“此時、此時恐怕他的詩詞已做好!”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這裡坐著的每一個人都是跺跺腳寧國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不說都是學富五車之輩,至少也都是飽讀詩書之人。
原本寧國的文風就極盛,這些人對詩詞文章自然有著較為深刻的認識。
按照以往,這樣的一場文會中,那些學子們落筆幾乎都在半個時辰之後。
因為要理解題目,要去醞釀,還要去雕琢。
但這小太監居然說李辰安僅僅磨墨了十息便落下了筆……這是不是說,假如有墨,他甚至能夠直接落筆?
就在所有人尚未能醒過神來的時候,樓梯口又有急促的登樓之聲響起。
又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而來。
“奴才叩見皇上!”
“墨香亭學子李辰安已做完了一首詞!”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這小太監的背上,每一個人的眼裡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就連花滿庭也有些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