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
越國大儒韋玄墨也早早就起了床。
因為昨兒個寧國皇帝也邀請了他前去參加這場大朝會。
這有些突兀,因為他是外臣。
但這邀請卻又在情理之中——
李辰安既然是皇長子,他就是越國皇帝的親外甥!
寧皇邀請他,這就是要他在這場大朝會上做個見證!
如此一來,越國再派兵攻打寧國,這就不合時宜,相反,越國應該與寧國重修於好,甚至因為這位皇長子,而締結新的友誼。
所以昨兒個在得到這邀請之後,他就連忙又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了玉佛寺。
對於韋玄墨而言,這是一個好消息,對於羊朵朵而言……
“老師,”
羊朵朵站在韋玄墨的身邊,小手兒有些緊張的捏著衣擺。
她抿了抿嘴唇,有些羞怯的問了一句:“敢問老師,這表兄妹間……可、可否婚配?”
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弟子的那點心思韋玄墨早已看透。
他微微一笑,“有何不可?”
羊朵朵頓時大喜,臉蛋兒上飛起了兩朵紅雲。
“那……那就好。”
“可你沒有告訴他你的本名。”
“無妨,等我們回去之後,請父皇下旨,請他來越國一聚,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韋玄墨笑眯眯的看著羊朵朵,點了點頭,“為師這就出發去宮裡,你……你和師兄們等為師消息。”
“好!”
韋玄墨走出了房門,抬頭望了望夜空中依舊明亮的繁星,臉上卻浮起了一抹憂慮——
寧國局勢他很了解!
尤其是這宮中的鬥爭,而今正是最為激烈的時候。
偏偏在這時候李辰安皇長子的身份被拋了出來,姬泰一係手裡的矛,必然從太子的身上轉移,必然會對準了李辰安!
因為他的威脅,遠比太子更大!
何況中秋那個夜裡,聽說那三件事都是李辰安做的。
勇氣可嘉,卻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就算自己去求姬泰也不好使,就拿他越國皇帝外甥的身份去威脅姬泰……也不好使!
因為李辰安和姬泰已成不死不休之局。
姬泰要想活命,就必須鏟除李辰安扶二皇子寧知行上位。
而李辰安要想活命……他若是去越國,這才是最簡單也最輕鬆的法子。
他畢竟年少啊!
哪裡會是那個老狐狸的對手!
韋玄墨憂心忡忡的上了馬車往皇宮南門而去。
而此刻,皇宮西北角的那處閻王殿原本還漆黑一片,這時忽的亮起了一盞燈籠。
掌燈的是王正金鐘。
他來到了那顆歪脖子樹下,頓時嚇了一跳,因為長孫驚鴻此刻就躺著那把搖椅上。
“一宿未眠?”
長孫驚鴻睜開了眼睛,“什麼時辰了?”
“寅時三刻。”
“不是叫你寅時一到就叫老夫起床的麼?!”
“……您老平常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屬下、屬下這不是希望您能多眯一會麼?”
“再說,大朝會皇上又沒叫你參加,大朝會的消息要傳出來……這也還需要一兩個時辰。”
長孫驚鴻一家夥從搖椅上跳了起來,“你知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