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錢姓老者說著這話的時候,忽有人問了一句:“錢老,這大朝會上,皇上可有親口承認了他皇長子的身份?”
劉姓男子轉頭看向了那人,“這還需要親口承認的麼?!”
“天下除了皇長子,誰能得如此大的皇恩?”
錢姓老者也微微一笑:“你們就不知道這裡麵的道道了,老夫說來你們聽聽。”
“皇上並沒有在大朝會上宣布皇長子的身份,這是因為現在並不是宣布的時候。諸位想想,而今皇上有皇子三人,大皇子已入主東宮十餘年,二皇子已封了親王,接下來三皇子也將封王。”
“按照寧國律製,封王之後,皆需離開京都去往封地。”
“如果皇上宣布了李辰安的身份,他就將是大皇子,他年歲已到,也得封王!”
“他失散了整整二十年!”
“皇上肯定是不希望他再離開京都的!”
“所以,不宣布他的身份,他雖然依舊叫李辰安,但事實上他就是皇長子,還不需要離開京都,再說……”
“皇城司可是國之重器,他如果成為了皇長子,是不可能去擔任皇城司副提舉一職的。”
“故而現在皇上隱而不宣,才是最妙的一手棋!”
“你們明白了麼?”
有人半信半疑,有人稀裡糊塗,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一點——
李辰安,他就是皇長子!
而且,現在的他,一手握著筆,另一手還握住了一把刀!
那麼給他多一些時間,讓他握緊了筆熟悉了刀之後……皇上會不會真罷黜東宮,讓他入主呢?
這個話題隻能埋在心裡,無人敢議。
不過,姬泰那老賊,確確實實被李公子在含元殿罵得吐血昏迷,這就足以表明這位爺強悍的脾性還有那無人能及的膽量。
這就足夠!
“這便是咱寧人的傲骨!”
“這就是咱讀書人該有的膽魄!”
“這就是大皇子殿下,為咱老百姓,豎起的一道脊梁!”
“老夫,喜不自禁!這漆黑之夜……終有了一道光!”
京都因此而沸騰。
甚至有許多看不慣朝政而致仕者熱淚盈眶,有許多被姬泰所迫害者淚流滿麵。
就連朝中,姬泰一係的官員儘皆沉默,而剩下少部分的官員們,卻破天荒的聚集在了一起彈冠相慶。
隻是,那位將姬泰罵得吐血的大皇子殿下,他去哪了呢?
……
……
皇城司依舊如止水一般的安靜。
那顆歪脖子樹下,長孫驚鴻忽的睜開了眼睛,便看見了站在麵前血糊糊的李辰安。
他愕然一驚翻身就坐了起來,仔細一看,那顆心落了下去。
“怎麼?開個大朝會……還動了刀子?”
李辰安咧嘴一笑,沒回這句話,而是躬身一禮:“多謝長孫大人!”
長孫驚鴻眉梢一揚,“謝個屁!去換一身衣服!”
“好!”
跟在李辰安身後的是周十八,他的手裡捧著一個大大的托盤,托盤裡是四套嶄新的衣裳,還有兩塊配飾。
其中兩套是諫議大夫的朱紅色官袍,配的是一塊銀魚袋。
另外兩套就是衣領袖口繡有兩道金線的漆黑的皇城司副提舉官袍,配的是一麵三寸金色小劍。
王正浩軒帶著李辰安去沐浴了一番,當李辰安穿著這一身漆黑的新衣再次站在長孫驚鴻麵前的時候,長孫驚鴻愕然看了許久。
“臉上有花?”
“……比花還好看!精神!”
“坐!”
“嘗嘗這醬豬尾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