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老者的聲音。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那片花海中仿佛有一顆細小的石子落下。
初時無聲無息無動無靜。
可就在它落入那片蓮海的時候,蕭包子卻轉身就跑,跑得比兔子還快。
因為有漣漪起。
而後有了風浪。
僅僅兩息。
“轟……!”
一聲巨響在空中炸響。
那一片霧頓時如掀起的滔天巨浪!
那朵朵劍花在巨浪中起伏飄搖,而後……
朵朵悄然而碎。
但那大宗師卻並沒有追來。
他非但沒有追來,他反而還眉間一蹙,連退了三步!
因為,那些蓮花破碎的瞬間,居然釋放出了一道強大的劍意!
這才是真正的道劍。
所以這劍意即道意。
天道不可違,他本能違,卻放棄了違。
在那道劍意向他襲來的那一刻,他已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三道殺意!
一道慈悲。
一道狠厲。
還有一道無情。
他看了一眼二皇子,又看了看蕭包子,心裡一歎……天意!
他身子一晃,踏霧而去。
蕭包子落在了二皇子的麵前,轉頭瞅了一眼,又轉頭看向了二皇子,伸出了一隻手來攤開:
“現在拿出五萬兩銀子,本姑娘當沒看見你!”
二皇子咽了一口唾沫,他根本不是這姑娘的對手。
那個大宗師呢?
他是誰?
他怎麼跑了?
“……本王身上隻有萬兩銀票!”
二皇子從懷中摸出了一疊銀票遞給了蕭包子,又道:“本王保證回到京都將剩餘的四萬兩給女俠奉上!”
蕭包子頓時就不樂意了。
“紙?”
“這不行!”
“本姑娘要真金白銀的銀!”
寧知行一呆,心想你知道五萬兩銀子是多少麼?
那是一大堆好不好!
誰特麼出門帶著那麼多的銀子?
“這叫銀票,可當銀子使。”
蕭包子狐疑的看了看二皇子,將這一萬兩銀票接過揣入了懷中,卻說了一句令寧知行絕望的話:
“男人的嘴能哄死個鬼!”
她一指落在了寧知行的身上,一把將寧知行抗在了肩上。
她飛了起來,嘴裡又嘀咕了一句:“辰安說要活的,他為什麼要一個活的男人呢?”
她不知道李辰安現在在哪裡,所以她去的方向是玄甲營的營地。
戰鬥依舊在繼續。
中軍的部分士兵知道那個二皇子殿下已被擄走了,可其餘的士兵並不知道呀。
他們還在為那份重賞而拚命。
一切都是徒勞。
當娘子軍從後陣殺入,殺穿,與玄甲營的士兵相遇的時候,這場戰鬥便宣告結束。
陽光灑落。
晨霧散儘。
漫山遍野的屍首。
滿地……沒有淌血。
血融入了鬆軟的泥土中,成為了此處的那些植物的養分。
李辰安蹙眉看著前來報信的馬昌,“寧知行不見了?”
馬昌抱拳一禮:“回小李大人,我們、我們已搜遍了整個戰場,翻看了每一具屍體,確實沒有看見寧知行的首級。”
“初戰時候霧大,屬下以為、恐怕在那時候他便趁機逃了。”
李辰安微微頷首,“派人去找!”
“務必封死他逃跑了的消息!”
“另外,嚴守鷹嘴崖入口!”
“隻要姬安不知道他的消息,姬安依舊會前來營救!”
“屬下遵命!”
馬昌轉身匆匆而去。
李辰安依舊狐疑的低聲自問了一句:“這家夥……會跑去了哪裡呢?”
玄甲營營地。
二皇子寧知行雙手雙腳都被綁了個嚴嚴實實,此刻正坐在那兩鍋羊肉湯前,正看著蕭包子。
那個和大宗師硬拚了一家夥的漂亮姑娘,此刻正捧著一碗羊肉湯,正在和皇妹寧楚楚說著話:
“這麼說……這些銀票當真能當銀子使?”
寧楚楚看了看寧知行點了點頭。
“那我冤枉他了。”
蕭包子放下羊肉湯坐在了寧知行的對麵,取出了一張銀票,好奇的問道:“這玩意兒能不能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