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蛟湖上的那條火龍足足燃燒了兩個時辰才漸漸熄滅。
日頭已偏西。
雙蛟湖半江瑟瑟半江紅。
鐘離秋陽望著江麵上殘餘的火光,並沒有下令讓艦船向那些島嶼發起攻擊,而是命令艦船繼續前行!
這令王正金鐘大吃了一驚。
“大人,剿匪。”
鐘離秋陽微微一笑:“匪不在這。”
“……匪在哪?”
“匪在京都!”
“……”
“送你上岸,你去告訴李辰安,我在京都等他,他會明白。”
王正金鐘沉吟三息,回了一個字:“好!”
……
……
涼風埡。
炊煙已消散,所有將士都在那依舊濃烈的血腥味中吃了一頓飽飯。
李辰安下令拔營。
隊伍向鷹嘴崖而去。
蕭包子依舊騎著她的小黑驢走在李辰安的身旁,走著走著,她似乎還是覺得心裡的那個坎不太容易邁過去,於是看向了李辰安說道:
“他欠我銀子!”
“足足四萬兩!”
“有了這些銀子,晚溪齋的茅草屋子就全都能蓋成小木樓,還能買回來許多牛。”
“現在銀子沒了,你賠我?”
李辰安極其光棍的回了她一句:“銀子沒有,我也缺銀子……莫如把那一萬兩銀子先借給我使使?”
蕭包子修長的脖子一揚,乜了李辰安一眼:“你長得太美就彆想得太美!”
顯然那四萬兩銀子泡湯了,蕭包子終究接受了這個令她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結果。
她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寧楚楚。
寧楚楚麵色有些憂鬱,無論如何,那畢竟是她的二皇兄。
“妹子,有些事得看開一些。”
還沒看開的蕭包子反倒是安慰起了寧楚楚,“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你反過來想想,如果他李辰安落在了寧知行的手上,他的結局會如何?”
“姐姐想,寧知行斷然也不會放過他。”
“你應該慶幸才對!”
“畢竟你的牛還活蹦亂跳的,雖要吃草,卻能耕田,這就是最好的!”
寧楚楚抿了抿嘴唇,“姐姐,道理我懂,隻是……隻是這一時半會心裡還有些過不去。”
“嗯,姐姐倒是也能理解,那你先惆悵一陣子吧。”
“或許明兒個就好了。”
“嗯!”
寧楚楚繼續惆悵。
夕陽西下。
山林中的光線漸漸淡了一些。
隊伍裡並沒有如寧楚楚這般的惆悵沉悶,反倒是有些歡快。
隻是那歡快多是那些娘子軍的。
一群穿著紅衣的姑娘們一邊走一邊在指指點點也在竊竊私語。
她們是寧楚楚臨時拉起的一支無組織無紀律的隊伍,她們顯然無法和訓練有素的玄甲營戰士們相比。
玄甲營的四百戰士心裡喜悅,但臉上依舊是那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表情。
就連葉破手下的百來號曾經的亡命之徒,此時也將這喜悅壓在了心底,因為那三百個年輕的老兵,似乎根本就沒將這場勝利放在心上。
那三百少年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
對於這樣的戰鬥,在他們看來,僅僅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所以玄甲營的戰士們在沉默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