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裡還剩下一些少爺此前買回來的製造煙花的材料。
二人開始忙碌。
前方的人在一個個倒下。
敵人衝破了第二進月亮門。
趙大柱中刀,那一刀劈開了他的腹部,他的腸子都流了出來。
他牙關一咬,居然將腸子一把給塞了回去!
他脫下了衣裳,將衣裳綁在了腹部,他又握住了刀,又砍死了兩個敵人。
就在二進院子中。
渾身都是血的趙大柱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已沒有了一個袍澤。
敵人湧入。
如大水漫灌。
敵人漸漸填滿了第二進院落。
然後……
那些刀瘋狂的向周懷仁劈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劍從天而降。
劍光凜冽,劍氣盎然!
許多的頭顱飛了起來,許多的人慘叫倒地。
樊桃花落在了地上,院落裡隻有升騰的血霧和一地的屍體。
月亮門後的士兵再次湧入,他們分列在圍牆的兩側。
有許多人爬上了圍牆,張開了手裡的弓,瞄準了站在院子中央的樊桃花。
懷平山背負著雙手走了進來。
“老夫人,值得麼?”
樊桃花忽的一笑:“不值得!”
“既然不值得,何不放棄?此前老夫對老夫人說的那番話,依舊有效。”
“懷平山,老身對你比對奚帷還要厭惡!”
懷平山眉梢一揚,“此話怎講?”
“奚帷作亂,為的卻是寧國江山!”
“他早已看出了寧國之腐朽,他之意圖是想要建立一個新的國度,新的秩序。”
“他的手段不光明,但他的目的是通向光明。”
“可你呢?”
“你當真以為當今太子能力挽狂瀾?”
“不!你其實很清楚太子隻能坐太平江山,你僅僅是為了一己私利想要強行將太子扶正,卻根本就不會去思考寧國的未來!”
“你這是在將寧國推向深淵!”
“你知道奚帷為何對皇宮圍而不攻麼?”
“他已知道你帶著兵馬來到了雲集彆野,他現在所希望的正是用你的刀殺了老身,因為他無法對老身下手!”
“寧國正是因為有了姬泰和你這樣的蠢貨,才給了奚帷可乘之機,也給了彆國前來攻打寧國的膽量!”
“老身依舊是那句話,太子,可做個閒散王爺,絕對不能繼承寧國之大統!”
“不是因為他太胖,而是因為他擔不起!”
懷平山垂頭,看著地上流淌著的被雨水稀釋掉的血水。
過了片刻才抬起了頭來,“這番話聽起來很大義。”
“可那僅僅是老夫人你自以為是的大義!”
“你定國侯府裡的那顆大葉榕長得很好,看來你確實牢記著當年盧皇後的重托。”
“世人隻記得一個盧皇後啊……卻無人還記得寧國還有一個懷皇後。”
“那是老夫的女兒啊!”
“太子是老夫的親外孫啊!”
“我女兒臨終之前托付給老夫的就隻有一件事……保太子殿下登基為帝!”
“這十餘年來,我懷氏卑微的活著,太子在東宮也戰戰兢兢的活著,他苦苦的熬了這麼多年,卻熬成了你們眼中不堪的模樣。”
“你口口聲聲說他仁慈,他的手裡沒有刀!他的背後也沒有依仗!你若是不仁慈,恐怕早已被姬泰給害死了!”
懷平山的聲音陡然增大,麵色變得愈發的激動了起來。
他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將這不平的心漸漸平息,又徐徐說道:
“你定國侯府維護著寧國的江山,他就姓寧!你卻不願將這江山交給他……連試試的機會都不給……他不甘心,老夫也不甘心!”
“老夫人,老夫也很忙。”
“老夫還要去宮裡。”
“你若依舊頑冥不化……”
他舉起了一隻手,在空中停留五息。
他的眼睛徐徐眯了起來,臉色變得比這秋雨還要冷: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