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憑著綢緞的生意所賺來的那微薄的利潤根本不足以支撐商氏的用度。
那麼顯而易見,這些年商氏真正賺錢的產業,並不是那些綢緞生意,而是他們手裡的那些漕船!
溫煮雨認為,以商氏財富積累的速度,如果漕運做的是正當的營生,這也無法賺取到那巨大的利潤。
因為國家經濟的不景氣必然導致那些大商人收縮經營規模,需要用漕船運送的大量商品自然就會減少,那麼漕船帶來的利潤自然也會隨之下降。
但商氏卻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這些年在江南的三大豪族中還一枝獨秀!
溫煮雨懷疑商氏的船恐怕有一半做的是見不得光的營生——
比如走私軍械,也比如私下販賣江南之鹽糧去往彆的地方等等。
他的理由是平江城的望江碼頭,負責安全的並不是平江城的捕快,而是一群江湖高手!
那地方防守極為嚴密,而常駐在望江碼頭的,卻是商氏家主商春秋的長子,商氏下一任家主商仲潯!
對此,李辰安再次查閱過皇城司黑樓裡的卷宗,裡麵並沒有關於望江碼頭的情報,但有一個消息卻讓他留了心——
從長江而下,可至大海。
出海三日有一島,名為東離。
乃寧國孤懸於海中之領土,其上有人家,亦有城池,為懷氏祖籍所在!
懷氏!
那就是懷國公的懷氏!
懷國公在京都之變的時候率兵圍住了雲集彆野……都說五大國公之一的懷國公府在十年前就已落寞,而今更是淡出了所有人的視野。
可他偏偏帶來了那麼多的兵!
那麼東離島上還會不會有更多的兵?
養兵就需要極多的物質。
他們的武器盔甲糧食等等……莫非就是通過商氏的船運去的?
這事,現在是皇城司軍情三處在暗查。
“你既然敢借道江南,想必你也有了應對之法,伯父也就不再多言。”
鐘離塑很快將二皇子寧知行這事揭過,也不再說關於江南道的情況,“六公主招霍府的那霍書凡為駙馬這件事,而今落實了沒有?”
李辰安點了點頭,“大致上不會有什麼變故,但太子死了之後,霍書凡的父親,就是曾經的那個太子近臣霍百揚,此人卻下落不明。”
鐘離塑眉間微蹙,“這霍百揚極少有回廣陵城,聽京都消息,這個人究竟是姬泰的人還是太子殿下的人……似乎也無人能夠定論。”
“怎麼?你對他有些懷疑?”
“嗯,因為太子薨……並不是自殺!”
鐘離塑一驚,不是自殺?那就是他殺!
“你懷疑霍百揚?”
“這沒有道理!”
鐘離塑自語道:“無論他是太子殿下的人還是姬泰的人,他都沒有殺太子的理由!”
“這也是小侄所疑惑之處……不管他了,要說起來吧,太子死了倒是讓皇長子回朝登基少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此事,止於此間,伯父您知道就好。”
“嗯,對了,你可知道沈千山沈家發生的那些事?”
“江南秋糧之敗,沈家……已一蹶不振!”
李辰安微微一笑:“那是沈家咎由自取,不過沈家還有後,這些日子忙碌,我倒是忘記了那個沈巧蝶沈姑娘。”
“我記得沈千山還有一個兒子,當初我還揍過他一頓,叫……叫沈繼業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