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聾啞之人,可皇帝就是皇帝!”
“他不能一言九鼎,他也能一筆九鼎啊!”
“你說,這時候,他還會去想他和攝政王之間的兄弟感情麼?”
“再說,這位皇長子並沒有真正的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對於國策大政,又能又多少好的見解?”
“老夫反而擔心他嘗到了權力的甜頭,剛愎自用,將溫首輔等人的官兒給罷了,再弄出一番自以為是的禍國殃民的政策出來……”
“明堂兄,到了那時候,咱們再想抽身,已來不及了。”
“現在雖然會損失一些銀子,總比血本無歸來的好吧?”
蘇梓端著茶盞來淺呷了一口,“這樣,再等等。”
“等什麼?”
“等老夫給王正金鐘大人寫一封信,也給亦安去一封信問問……另外,老夫再去拜訪一下江南織造霍大人,還有咱江南道的道台陳芳陳大人。”
蘇梓放下茶盞一捋長須,“老夫在想,這位皇長子既然是鐘離府扶持上位……鐘離府手裡本就擁有諸多商業,而攝政王原本應該是鐘離府的姑爺。”
“或許鐘離府與這位皇長子有過某些約定。”
“另外,溫首輔等人皆是攝政王一手提拔,而今已掌控整個朝廷。新皇生於草莽,他並無根基。”
“溫首輔等人是攝政王這一新政的擁護者……”
“新皇若是想要推翻攝政王定下的新政,恐怕並不容易!”
範昌榮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明堂兄此言有理!”
“那……明堂兄有了消息再告訴老夫。”
“好,清溪作坊的建設不能停,招募之事,也不能停,尤其是工匠的招募……織機若能在投產之前改造成功,你我兩家,許能迎來絕佳的機遇!”
範昌榮起身,“那老夫這就去辦,告辭!”
蘇梓起身相送,“嗯,有了消息我自會告知於你!”
範昌榮拱手一禮轉身離去。
蘇梓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走出了水榭,站在了圍欄旁看向了那一塘的荷花。
眼裡,終究有些難掩的憂。
如範昌榮這般擔憂的人不在少數。
不僅僅是商人。
而今從京都下派而來的許多縣郡的官員們也有如此擔憂。
雖然心裡擔憂,但目前新皇尚未回京登基稱帝,三省並沒有傳來新的文書,那一切依舊按照以往來執行。
隻是在他們的心裡多了一份忐忑,也都在靜靜的觀望。
他們在等著。
等著新皇登基之後,再看政策是否會出現新的變化。
不變,當然是最好的。
若是又變了……
京都。
皇宮。
議政殿。
溫煮雨在這裡召開了一場三品以上官員的會議。
“攝政王殉國,是寧國之巨大損失!”
“逝者已矣,我等絕不能因此而喪失了希望!”
“皇長子正在回京的途中,想必大家都已知道了皇長子是誰。”
“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攝政王之國策,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等現在要做的,並不是觀望!”
“而是更加勤勉、更加兢兢業業的繼續在攝政王開拓出來的這條路上……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他頓了片刻,又極為認真的說了一句:
“大勢,不可擋!”
“誰也不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