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治不了自己的病,他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就是最好的。
如此想著,夜色已悄然降臨。
鐘離若水起身,取了火折子點燃了一盞燈。
就在這時,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鐘離若水以為是冬娘送晚飯來了,打開門一看,卻是那個叫向青雲的少年。
向青雲拱手一禮:“李嬸好!在下冒昧,想請李叔李嬸於船頭納涼,一起小酌一杯酒,可好?”
那日之戰,向青雲目睹了全部過程。
他對這個叫李小鳳的大叔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僅僅是李叔開導了他,還有在向青雲眼裡的那位李叔的高深莫測的武功。
當然,還有他隨口吟誦的那首詩。
李辰安被向青雲定義成了一個具有多重特質的人——
儒雅!
博學!
武林高手!
還有那臨危不懼的大家風範!
這簡直是少年心裡最完美的形象,以至於向青雲將李辰安視為了偶像。
他似乎生怕這位李嬸拒絕,又連忙說了一句:
“姚老夫子也很想當麵感謝一下李叔,還有我們那一群蜀州的學子們,也想給李叔敬一杯酒表達謝意。”
鐘離若水回頭。
李辰安已收起了那小黃書站了起來。
他走了過來,嘴角依舊掛著那淡淡的笑意,“好,去船頭吹吹風挺好。”
向青雲大喜,他又躬身一禮:“那小子這就去安排一番!”
船頭掛上了幾盞氣死風燈,擺上了一張大桌子。
桌上也擺了幾個涼菜,都是今兒個下午樓船停靠碼頭補給的時候向青雲等人去買來的。
也有兩壇子酒。
卻不是畫屏春。
“李叔,黃金渡碼頭實在沒啥好東西……請坐!”
向青雲將李辰安和鐘離若水迎了過去,又道:“尤其是酒,莫要說畫屏春了,就算是桃花釀這裡也沒得賣。”
李辰安笑道:“酒不在名,儘興則歡,有品則靈……姚老夫子請坐!”
“多謝李先生!”
姚老夫子拱手一禮:“好一句酒不在名,儘興則歡,有品則靈!”
“李先生是真正懂酒之人!也是真正看透人情世故之人!老夫佩服!”
“姚老過獎。”
一眾八個人圍坐一桌,那個叫祝雨石的少年拍開了泥封依次斟酒,姚老夫子一撩衣袖,看向了坐在他左首的李辰安,忽的憂心忡忡的說道:
“今日在黃金渡,李先生夫婦沒有下船去走走。”
“有消息傳來,說安南道那邊的無涯關已淪陷……吳國的大軍已占領了無涯關。”
李辰安一怔,他假死脫身隻有王正金鐘知道,皇城司的其餘人自然都以為他真的死了。
他並不知道麗貴妃動了赤焰軍,讓三皇子寧知行和燕子夫率領赤焰軍離開了無涯關向京都而去。
此刻一聽,他依舊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姚老夫子,便聽姚老夫子又道:
“現在整個安南道據說很是混亂,許多的商賈大戶們拖家帶口正在逃離安南道。”
“說是吳國的那位太子殿下,親自率領吳國的八萬大軍,隨時可能從無涯關撲下來……”
“沒有了無涯關,若是吳國的軍隊再跨過了玉丹河……安南道恐怕凶多吉少!”
李辰安這才問了一句:“赤焰軍是不是攻向了京都?”
“聽說燕國公府的燕基道現在接管了赤焰軍,正帶著赤焰軍返回安南道。”
“如果赤焰軍能夠及時趕回玉丹河一線,許能保住安南道。若是晚了,恐怕一切都遲了!”
“哎,麗貴妃那個蠢女人啊,”
姚老夫子一聲歎息搖了搖頭:
“來來來,咱們喝酒!”
“這大好的局麵,恐怕又將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