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歎息什麼?”
鐘離若水和李辰安並肩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她好奇的問了一句。
李辰安伸手,撫摸著鐘離若水那如絲綢般光潔的秀發,沉吟三息,摸了摸鼻子笑道:
“魅力太大也不好。”
鐘離若水丟了他一個白眼,“是不是還念著那個夏花姑娘?”
“不是我念著她,是她念著我啊!”
“……臭美!”
“夜已深,回房,睡覺!”
鐘離若水轉身,忽的問了一句:“她裡麵穿的什麼顏色?”
李辰安一啞,“不知道!”
鐘離若水杏眼一瞪,李辰安連忙又道:
“正直如我,怎可能去偷窺那不該看之處?”
鐘離若水狡黠一笑,抬步向房裡走去,“蕭姐姐喜歡穿紅色。”
李辰安摸了摸鼻子跟著走了進去,“黑色也很好!”
……
……
燈滅了。
鐘離若水縮在李辰安的懷裡,就像一隻溫柔的貓。
以往她很快就能入睡,但今夜,她卻失眠了。
她不會武功,可她卻有著極為敏銳的觀察力,她相信李辰安對那個夏花至少目前還沒有生出多少情絮,但她不得不承認夏花的美麗。
用蕭姐姐的話說,牛一定是會偷嘴的,尤其是遇見了嫩草的時候。
老牛都好這一口,比如她爹!
何況這頭年輕力壯精力無處發泄的牛了。
如何才能給這頭牛的嘴上套一個籠子?
蕭姐姐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牛在家裡吃飽!
可自己就算是想喂他也不敢吃呀!
這可怎麼辦才好?
哎……蕭姐姐若是來了就好了。
她應該是能喂飽他的。
畢竟蕭姐姐那、那……比包子還要大呀!
夜漆黑。
鐘離若水的眼睛卻很是明亮。
她在想著如何對付這頭牛,然而這頭牛此刻已進入了夢鄉。
……
……
街燈漸滅。
八角亭裡已空無一人,隻有尚未完全散去的那壺老酒的醇香。
丁大先生不知道去了何處。
塗二先生掌著一盞燈就像野鬼一樣晃晃悠悠的走在空寂的街巷裡。
那些已過去了二十多年的事,此刻一幕幕的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並沒有因為飲酒導致的微醺讓那些記憶變得模糊,反而比以往來的更加清晰一些。
他向丁大先生隱瞞了一些事。
他也從丁大先生那裡知道了一些他曾經不知道的事。
他忽的咧嘴一笑,搖了搖頭,又長長的一聲歎息。
老了!
他反手錘了錘背,嘀咕了一句:
“你們也都老了,何必再去折騰個什麼呢?”
他想起了昔日在寧國京都玉京城裡的時候的那些友人們,比如花滿庭、比如商滌,比如樊桃花,比如長孫驚鴻,李春甫,也比如……奚帷!
等等。
奚帷曾經是一個人。
一個很了不得的人!
可他卻早已死去。
死在了昭化三年冬!
死在了上車候府裡!
這是一個極少人知道的秘密!
死了一個奚帷,寧國卻偏偏出現了許多個奚帷。
所以,奚帷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
許多時候他自己也有些迷糊。
他知道那是奚帷理想的延續。
也或者說那是奚帷曾經的理想開出的花。
這家夥,塗二先生又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這家夥可惜了。
這家夥是個異類!
他說,墉國滅,是墉國皇室對百姓的欺壓暴政所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