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皇室對天音閣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
這樣的善意當然是有原因的,其原因就在於皇室對洗劍樓的疏離。
皇室的意圖很明顯,想要用天音閣的武力來牽製洗劍樓。
對此,閣主並不是太在意。
作為天音閣在江湖中的行走,他一方麵要兼顧於皇室的命令,另一方麵也需要維護天音閣的利益。
天音閣地裡位置特殊,它在天山之上。
而天山,則在吳國之北地,不僅僅是距離京都很遠,它離人間也很遠。
為了行事方便,這些年,天音閣在江湖中也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聯絡網。
有些事,僅限於天音閣內部知道。
比如小師妹夏花,她已結出了天魔相。
而那天魔相,卻是李辰安!
這便注定了這位太子殿下是一廂情願。
但這消息卻不能告訴這位太子殿下。
至少現在還不能。
否則……恐怕會給小師妹或者夏國公府帶來災難。
吳謙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滿臉的懷念:
“轉眼已經十年沒有再見到夏花了……”
吳謙麵色歡喜,端起茶盞來又呷了一口,“十年前,我們也都才五六歲這樣吧,本宮還清楚的記得她那時候的模樣。”
“嗯,不說這個了,你去一趟秋莊,拿本宮的名帖去,請秋九樓明日入宮,本宮有些話想要和他聊聊。”
三郎微微一怔。
秋九樓是玄武堂的少當家!
玄武堂是三皇子玉親王吳常所建!
這位太子殿下私底下要見秋九樓……
他起身,拱手一禮:“我這就去。”
“嗯……等等。”
“殿下還有何事?”
“你回來的時候,順便給本宮帶一根竹子,小指粗細就行。”
三郎又愣了一下,“好!”
他轉身離開,吳謙起身,在書房中來回走了兩步,站在了窗前。
窗外陽光明媚。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臉上是一抹燦爛的笑意。
他伸出了兩隻手,向那抹陽光抓了過去。
左手江湖,右手廟堂。
皆要在本宮的掌控之下!
欽天監的袁大人已經測出了繼位的吉日,明年秋,有些遠,不過也就一年光景,也很快。
等本宮繼位之後,首要削藩!
其次,本宮也要行變革之法,卻不能如寧國那樣去大力發展工商業。
簡直是瞎搞!
李辰安已經死了,溫煮雨怎會如此糊塗?
民以食為天,本宮要改革土地之弊政……要讓那些兼並了大量土地的氏族豪紳將老百姓的土地給吐出來!
還田於民,方能彰顯浩蕩皇恩。
就在吳謙如此想著的時候,小桂子帶著雲書賢走了進來。
“先生,請坐!”
“謝殿下!”
吳謙給雲書賢斟了一杯茶,“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聽聞從下河郡傳來的消息?”
“殿下說的是李辰安的老師小李飛刀李小鳳這消息?”
“正是!”
頓了頓,吳謙眉間微蹙,又道:“原本本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沒有放在心上的,但這些日子裡仔細的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些疑惑。”
“殿下之惑何在?”
“我們寧國之行,將李辰安的身世查了個一清二楚……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廣陵城,又何來這麼一個生活在山野間的先生呢?”
雲書賢一驚,“那殿下以為……?”
吳謙搖了搖頭:“事出反常必有妖,本宮又讓機樞房再次去查證了一番。”
“這李小鳳和他的夫人,是從蜀州而來!”
“李辰安和鐘離若水,是死在了蜀州的西山之巔!”
“李辰安用的是飛刀,李小鳳用的也是飛刀!”
“李辰安原本就要帶鐘離若水去洗劍樓,這位李小鳳帶著她的夫人,也是去洗劍樓。”
“李辰安的詩詞冠絕天下,這李小鳳在江湖小館做的那首《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此詞也冠絕天下!”
吳謙抬頭看向了雲書賢。
雲書賢心裡猛的一震:“殿下的意思是……李小鳳就是李辰安?”
吳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忽的笑了起來。
“管他是誰,一殺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