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宇文穀趕至這地方的時候,寧秀卒已離去。
他翻身下了馬,舉著火把來到了那一排地灶旁。
他彎下了腰,將手伸入了尚未燃燼的柴火中,柴火餘溫猶在,他終於笑了起來。
“耶律常青!”
他身後一魁梧的將軍拱手一禮:“末將在!”
宇文穀伸手向南一指,“本將軍記得皇上一年前就命你率兵去探過死亡穀,死亡穀裡究竟是什麼情況?”
“回大將軍,死亡穀乃是一望無際的沼澤地!”
說著這事,耶律常青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心悸之色,隻是在頭盔的遮掩下並不能看得清楚。
“說是穀,兩邊確實有山,但山卻在數百裡之外!”
“若想要繞道從兩山而行也不可能,因為末將也去探查過,兩山山勢極高,山壁陡峭不說,就算是翻過了那兩座山,山的那邊……卻是飛鳥難渡的深淵!”
“要想從這條路攻入寧國,便必須走過那三百裡沼澤地!”
“末將帶三千人去探路,回來時候隻剩下了……三百人!”
宇文穀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料到這死亡穀竟然如此凶險。
“若是會輕功,可能安然而過?”
耶律常青搖了搖頭:“終究要落腳,看似一片綠草蔥蘢之地,可如果冒然而落……一旦人落在上麵,它卻會如浮沙一般的沉了下去……”
“泥漿會翻湧起來,將其吞噬,根本無法營救。”
“不過也並非全是流地,屬下有標記了一些實地,隻是從一個實地到另一個實地之間的距離有些遠,除非是中原武林中所說的那種二境上的高手,否則很難飛躍過去。”
“……”
宇文穀麵色陰沉了下來。
因為他的第二鷹雖然能征善戰,可若是論武功……荒人所練便是那一身蠻力,幾乎就沒有人懂得輕功這個玩意兒。
如果死亡穀是這種情況,想來除非是搭上浮橋,否則自己的隊伍是萬萬沒有辦法深入其中的。
不過那七百來個寧秀卒的女兵雖說有些身手,但要達到二境上階,恐怕也沒有幾人。
她們也過不去!
宇文穀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那麼,就將他們困死在死亡穀中!
“上馬……!”
“給本大將軍繼續追!”
一時間馬蹄雷動,宇文穀率領第二鷹繼續向南而去!
……
……
寧楚楚一行驅趕著萬匹馬一路狂奔。
身後宇文穀的騎兵越來越近!
至天亮時候,甚至已能聽見身後傳來的敵人的馬蹄聲!
紙鳶很是焦急。
開陽打馬趕來,與寧楚楚並駕齊驅。
“殿下!”
“再不棄馬,屬下恐來不及了!”
寧楚楚麵容嚴肅,她當然已知道現在的情況很是危急。
她抬起了頭來,視線投向了前方。
前方是一處山坡。
坡度比較平緩。
她忽的眼睛一亮,“傳令,姐妹們,隨我衝到坡上……原地待命……咱們乾脆宰了這隻該死的鷹!”
沒有人料到寧楚楚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開陽一聽,咽了一口唾沫。
戰馬依舊在向前急行。
她扭頭回望了一眼。
遠處已能看見敵軍的影子。
這時候就算是棄掉那一萬匹馬,也已經來不及了。
那莫如就在這裡與第二鷹決一死戰!
她雙腿一夾,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
寧秀卒七百餘人整齊的站在了這處坡頂上。
她們已調轉了馬頭,正注視著第二鷹追來的方向。
宇文穀率領第二鷹衝到了這處山坡之下!
他也萬萬沒有料到那些老鼠竟然不跑了!
這是……要與本大將軍拚命?
“停……!”
他一聲大吼,第二鷹萬騎停在了山坡下。
耶律常青打馬而來,拱手一禮:“大將軍……末將願率三千騎去將這些該死的老鼠剿滅!”
宇文穀忽的笑了起來。
他擺了擺手:
“中原有句話,叫窮寇莫追。”
“她們已是窮寇,咱們何必去追?”
他伸手向山坡上一指:
“耶律常青啊……打仗這種事得多動動腦子!”
“這位四公主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