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西廂房的二樓上。
一桌席麵一壺酒。
李辰安等人圍坐飲酒,聽著王正浩軒將幽州府衙田秀榮家裡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他倒是沒有料到那田秀榮是個狠人,竟然將自己的家眷差點全都給送去了西天。
同桌的曾老夫子此刻也瞪大了眼不解的看向了王正浩軒。
堂堂寧國攝政王,竟然親自去了府衙!
他明明知道田秀榮在幽州乾下的那些滔天罪行,可他去府衙竟然不是拿下田秀榮以正國法!
他是去勸田秀榮的!
聽起來,他似乎生怕那奸賊死了!
曾老夫子本想又說說這不靠譜的攝政王,可話到了嘴邊卻被他給咽了下去——
攝政王之思想,非常人能夠理解!
他如此做,想來自有自己無法猜測之深意。
王正浩軒端起了一杯酒,一飲而儘,搖頭,那張帥氣的臉上滿是悲戚:
“太慘了!”
“小李啊,”
王正浩軒看了看李辰安。
阿木瞅了瞅王正浩軒,這小師弟……是不是太飄了?
萬一李辰安心裡不喜,他這一聲小李啊,怕是會給他埋下禍根!
阿木又不作痕跡的看了看李辰安,李辰安的臉上倒是一片淡然。
那一聲小李啊,李辰安還極為配合的向王正浩軒點了點頭,還側耳很是虛心的在聽!
希望李辰安永遠是曾經的那個李辰安吧!
王正浩軒可沒想這麼多,既然李辰安讓他扮演攝政王,既然這裡有曾老夫子這老家夥在,他覺得自己應該扮演得更像一些。
可不能落下破綻!
可不能被人說自己隻知道吃狗肉……本少爺還會演戲!
於是,王正浩軒放下酒杯,衝著阿木說了一句:“給本王斟酒!”
他身子坐的直了一些,雙手杵著膝蓋,略顯王霸之氣,又道:
“你是沒去看見,你若是看見了……恐怕連酒也喝不下去!”
“本王就不明白,田秀榮那老東西怎能狠得下心自己差點滅了自己的滿門……”
王正浩軒眉間微蹙,麵露疑惑:“設身處地的去想,若是本王,就算是走投無路,那也得掙紮幾下……本以為是個有點意思的大老虎,卻不料不過是一隻一無是處的蒼蠅罷了!”
李辰安咧嘴一笑:“主要是在攝政王您的逼迫之下,他原本所依仗的府兵被殺了個乾淨,他的身邊也沒啥拿的出手的江湖高手,他如何掙紮?”
“不過他留下了兩個孫子……我以為攝政王既然要讓他在這幽州為你辦一些大事,倒是應該將他的那兩個孫子帶去京都!”
王正浩軒一怔:“人質?這手段是不是下作了一點?”
李辰安端起酒杯,又道:
“廟堂不比江湖!”
“何況田秀榮所犯之罪本就該被滿門抄斬,是攝政王您發了慈悲給了他一個將功補過之機會。”
“可京都距離這裡太遠,就算是派了皇城司的人來,這人總有個打盹的時候,誰知道田秀榮又會不會在暗地裡做出一些彆的事呢?”
“但他既然留下了他兩個孫子的命,這便說明他對他那兩個孫子極為喜歡……”
“對於這樣的人,我倒是以為拿著他的軟肋,他想要做些出格的事的時候,總是會多一些憂慮的。”
王正浩軒一聽,懂了。
“那明兒個本王就去將他那兩個孫子帶來!”
“不對,那倆小子看上去同歲,似乎聽說其中一個是田秀榮這老東西扒灰所得的兒子!”
曾老夫子頓時瞪大了那雙老眼:
“……這老家夥還好這一口?”
……
……
幽州府衙,後院。
這裡的氣氛有些怪異。
左邊的廂房裡傳來的是鑼鼓聲和幾個道士的咿咿呀呀的作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