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風已住,但雪更大。
吃了幾口狗肉的李辰安就這麼帶著蕭包子五人,還押解著沈繼業和千悅二人離開了這處貧民窟。
彭大錘和他的妻子望著那門外漆黑夜色中早已消失的李辰安一行的身影發了很久的呆。
“相公,這是真的麼?”
彭大錘沉吟三息點了點頭:“應該是真的!”
“……就因為這條剩下大半鍋的狗肉?”
“不是!”
“那是因為啥?他也無憑無據的呀!萬一你真將這消息告訴了街坊們,真將每家每戶的壯年登記造冊卻並沒有工部的人來……”
“我擔心的是,將這裡所有人的希望點燃,最後卻突然被滅了!”
“他們恐怕不會放過我們的!”
彭大錘深吸了一口氣,“他與咱們非親非故,何至於帶來一條狗和這一壺我從來不敢奢望的畫屏春?”
“為了燉一條狗吃,他又何至於雪中送炭來?”
“他身邊的那幾個姑娘……除了送炭的那一位,其餘四人,你覺得是他的什麼人?”
楊槐想了片刻:
“看上去與他的關係極為親密,既然與他的夫人在一起,想來都是他的妻妾了。”
彭大錘點了點頭:
“對,他的那五位妻妾個個貌若天仙,出手的兩個武功還極高!”
“他又是皇城司的第一密探,還能與皇上說上話……你覺得他至於跑咱們這來騙咱們麼?”
楊槐的眼又亮了起來。
似乎忘記了門外吹來的淩冽寒風,她的臉上多了一抹期待的神色:
“這麼說……咱們有希望了?”
“還不能確定,畢竟皇上還要看到我打造的魚鱗甲。”
“相公,”
“嗯,”
“既然皇上要看,那你就多花費一些功夫給皇上打造一身極品的魚鱗甲!”
楊槐看向了彭大錘,又道:
“皇上是個文人,是天下第一才子,他握筆還行,恐怕是拿不起戰刀的,魚鱗甲又是重甲,想來他也穿不了……這魚鱗甲,你可得往更輕更薄去打造。”
彭大錘一愣:“可我沒見過皇上,不知道他的高矮胖瘦啊!”
楊槐想了想:“這樣,你就照著這位林林七大人來,你肯定是不能麵見皇上的,到時候估計也是這位林大人代為轉交給皇上。”
“如果皇上穿不了,大抵是要賜給這位林大人,他是你的貴人!”
“他穿著你打造的戰甲才會記得你!”
“你要是真進入了工部,指不定將來還需要他的幫助,這也算是結一段香火情!”
“賢妻所言有理……咱們先吃狗肉,這玩意兒吃了暖和,晚上等孩子睡了……”
楊槐臉蛋兒一紅:“等孩子睡了你去修門!”
彭大錘憨憨一笑:
“是該修門了!”
“好久沒修門了!”
……
……
程國公府。
程哲在炭火上溫著一壺酒,看著坐在對麵悶悶不樂的齊知雪。
“我也知道向青雲肯定是被冤枉的!”
“你進宮來為向青雲求情也算不上是吃了閉門羹,因為就連我這個大統領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取了兩個酒杯,程哲斟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齊知雪,又道:
“你還不了解他麼?”
“他雖然當了皇帝,其實吧……在我看來,他依舊是昔日那個不著調的主!”
“他根本就不住在皇宮裡,他肯定在梅園,你要找他應該去梅園才對!”
齊知雪端著酒杯一飲而儘,一聲歎息吐出了一股濃濃的酒味。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