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食上麵……”
諸葛不亮心裡早就一喜。
實在沒有過年的銀子了啊!
他們雖說是來幽都縣建作坊的,但吃住在自己家也抗不出啊!
潁州陳氏肯定是不缺銀子的,這繡了兩隻鴛鴦的荷包不大,想來也沒多少銀子,卻能補貼一下家用,將這個年過完應該是差不多夠了。
但如果就這麼給拿到手裡似乎又太勢利了一些,於是,諸葛不亮伸出了手,義正嚴詞的說道:
“這不妥,”
他將那荷包推了過去,“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冷就冷點,晚上蜷縮一下一夜也就熬過去了。”
陳菲兒心想你倒是能夠熬過去,我擔心我自己熬不過去呀!
她也伸出了雙手,將諸葛不亮推過來的荷包又推了過去。
“但年總是要過的,再不去采買怕是來不及了。”
諸葛不亮又推:“年不年的無所謂,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陳菲兒也推:“那可不行!”
“年就要有年的樣子!”
“以前你怎麼過的年我不管,但現在我既然來了,這年就要過得紅紅火火的!”
這話有些歧義。
但現在諸葛不亮並沒有察覺,因為在推攘的過程中,他的手蓋在了陳菲兒的手背上!
入手溫潤柔軟。
他猛的一驚,抬手,“在下並非故意!”
陳菲兒滿臉通紅,收回了雙手,羞澀垂頭:
“那還不收下?”
小院寂靜。
隻有紛揚的雪簌簌而落。
氣氛忽然有些曖昧。
諸葛不亮看著陳菲兒那嬌羞的模樣心裡忽的一顫,他沒有再推卻。
將這荷包收入了袖袋中,暗自罵了自己幾句:
“諸葛不亮,想啥呢?”
“有妻月紅,這便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福分了!”
“女人……如陳菲兒這樣的世家姑娘,是你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去想的麼?”
“何況彼此年歲相去甚大,都能給她當叔叔了!”
陳菲兒抬眼,便看見了諸葛不亮那黝黑的臉上憂鬱的神色。
她低聲問了一句:
“你在想什麼?”
“……我妻月紅,你現在也知道她隨軍去平亂去了。”
“應該快到永安城了。”
陳菲兒一聽,神色忽的有些低落。
這些日子隨諸葛不亮走鄉串戶,聽到的最多的就是老百姓對那個叫月紅的女人的讚美與崇拜!
初時陳菲兒聽著會很不舒服。
但聽得多了,她卻對這個女人生出了好奇之心來——
救死扶傷的女神醫!
分文不取的女菩薩!
那一手醫術被百姓們吹捧得能生死人肉白骨。
為了背城軍將士們能在戰場上得到及時救治,她一個女流之輩竟然隨軍而去!
陳菲兒忽然察覺到自己心中的小來。
有銀子又如何?
買不到百姓發至內心的尊敬。
世家的身份又如何?
不過是讓彼此之間的距離更遠一些罷了。
諸葛不亮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縣令。
他的妻子月紅……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而自己,便顯得十分俗氣。
看了看身上的貂裘,陳菲兒忽然覺得諸葛不亮身上的布衣更順眼。
她默默起身,回到了內院的西廂房,對自己的貼身婢女小環說道:
“把你身上這身衣服脫下來!”
小環大驚!
“……小姐,你、你想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