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既不是常見的合金框架的推拉窗,也不是PVC材料推拉窗,而是那種田字形木框活頁窗,木框上刷著一層很少見的鐵紅色漆。窗戶玻璃也是那種透光度不高的平板玻璃,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在房間投射出一縷縷暖黃,甚至可以看到空氣中的微塵在陽光裡跳舞。
辦公桌對麵是一個深棕色長條茶幾和幾把沒有扶手的木椅。茶幾上有一個搪瓷盤子,盤子裡放著幾把蓋了杯蓋的白色搪瓷茶缸,上麵印著一圈圍繞著五角星的紅色文字:為人民服務。靠牆的那邊擺放著三個土灰色熱水瓶,居然還是藤條編織的外殼。熱水瓶的上方牆體上掛著朱、毛兩人的畫像,畫像中的人嘴角帶笑目視前方,可惜我們的小葉同誌這會絕對是笑不出來了。
葉小偉的感覺越來越不妙,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涼氣直衝心臟,他的全身似乎都僵了。這是個玩笑吧,葉小偉默默的對自己說,這一定是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小葉同誌其實也知道這絕對不是個玩笑,因為他已經確定這裡絕不是自己家客廳,在打量這件辦公室的同時,並沒有發現類似穿越門的物體,這也就意味著葉小偉暫時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隻不過他不願承認,畢竟事實太過詭異,太不可思議,對於葉小偉來說,穿越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尤其是目測穿越的年代是建國初期。在小葉同誌看來,這個沒有衛星電視、沒有互聯網絡、沒有這沒有那、什麼都沒有年代除了高漲的民族自豪感,就隻剩下了無儘的口號和沒有儘頭的運動。我可不想當運動員啊,葉小偉對自己說。
確定了自己的處境之後,葉小偉強自鎮定並開始考慮自己該如何應對。拔出手槍一路殺出去,找機會偷渡去燈塔國?毫無疑問這是個爛得不能再爛的主意,雖然不知道現在身處的位置,可是葉小偉不覺得靠一把五四手槍加二十一顆子彈能讓自己活著跑出五百米,這個年代的任何城市裡,到處都是從戰爭年代走過來、荷槍實彈的解放軍叔叔,一個來自和平時代,一年就在靶場上過過癮的虛胖虛胖的臨時工要真這麼乾,那是分分鐘被人家教做人的節奏。
或者可以偷偷出去找個地方躲下去?這也是個爛主意,就自己這身衣服,估計剛走出這間辦公室就得被革命群眾當成敵特破壞分子給綁了,這還得是不反抗,要是拔槍反抗的話,估計小命就得交代了。
想得腦仁都發疼了,葉小偉還是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隻確認自己跑是跑不了了。
一咬牙、一跺腳,葉小偉決定和這個年代好好談談,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何況咱怎麼說也是個黨員啊,哪怕是21世紀的黨員,他也是黨員對不對。
做出決定的葉小偉剛剛鬆了一口氣,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對方顯然被屋子裡的不速之客嚇到了,這從他睜大的雙眼和張開的大嘴可以看出來。小葉同誌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努力在自己慘白僵硬的臉上擠出笑容,張開嘴準備打個招呼什麼的。
一聲大喝從開門之人口中發了出來:“不許動,乾什麼的?”隨著這聲大喝,右手正向腰間的武裝帶上摸去,武裝帶上一個牛皮槍套赫然在目。
葉小偉猛然意識到他要掏槍,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居然是個帶槍的,那這間辦公室也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對麵的人絕不是個普通的人,麵對自己這個闖入者肯定會開槍的。
我絕不能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