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芷蘭看了看自己的月白色衣衫,樣式和顏色都很時新,是昨晚她精心挑選帶出來的,坐在這窗邊,已看見有三個相同樣式衣裳的女子經過。
魏綿所在車駕遠遠行來,翠雀走在車邊,緊張地左右探看,槐影看見她,匆匆下樓。
慕紜走到謝芷蘭身邊,靠著窗欞,看似服侍,實則監視。
槐影給拉車的牛和馬下了藥,方從側門走入青龍大街便上吐下瀉,繼而軟倒在地,走不動路了。
後麵傳來催促叫罵,不久,來往的道路均堵死,魏綿所在車駕被不偏不倚堵在了繁闕樓前。
慕紜所料不錯,金鱗司和城防營的人很快趕了過來,但那牲口被下了藥,是想走也走不動,一時半刻奈何不得。
槐影扮作被堵的商販,在魏綿所在的馬車邊逡巡。
十丈寬的大街被堵,前後人聲鼎沸,眼看越來越亂,城防營抓了駕堵路車的車夫,又找來壯漢準備將癱倒在地的牛和馬抬走。
混亂有序解決,進入了尾聲,馬車的車簾終於被掀開。
掀簾的是一雙細長,骨節分明的大手,出來的是一個長得豐神俊朗的男子。
晏和麵色平淡,但氣度非凡,一出現便是令人矚目的存在。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銳利得可以刺破一切偽裝。
槐影移開目光,他本能地感到危險,但想到魏綿在馬車裡,且男人出來後,眼看牛車要被清走,她還沒有動靜。
槐影放下手裡的糖葫蘆串,準備動手搶人。
千鈞一發,馬車窗口簾子從裡掀開,同時槐影的手臂被慕紜拉住。
“快,走。”車窗內,魏綿臉色沉肅,不敢出聲,隻能以口型對他們示意。
“謝芷蘭嫁的人是晏王。”慕紜氣喘籲籲,語速飛快,“快走!”
晏王站在車轅上,目光將要掃到他們。
“小哥,糖葫蘆怎麼賣啊?”慕紜把糖葫蘆遞到槐影手中,揚聲問。
“一……文錢。”槐影儘力裝作平常。
晏王的目光瞥過他們,沒有發現異常,垂首進了馬車。
待察覺那危險的目光移開,槐影才敢抬頭四顧,見馬車的簾子已經放下,牛車也被清走。
這方擁堵疏散,王府馬車開走,青龍大街很快恢複人潮洶湧。
槐影皺著眉目送走了馬車,突然渾身一震:“謝芷蘭呢?”
“壞了!”慕紜大呼。
兩人飛也似地跑上二樓,窗邊人早已不見蹤影,又飛快從後院樓梯追出。
隻見後門人潮洶湧,全是相差無幾的白色紗簾帷帽。
“不是讓你看好她的麼?!”槐影黑沉著臉。
“我若不來拉你,你早就血濺當場了!”慕紜同樣黑沉著臉。
慕紜在樓上看見槐影靠近的馬車,雖然她不接觸權貴,但江湖和朝廷都忌憚的晏王府,她還算熟悉。
她認出晏王便立刻跑了下來,差一點就晚了。
“你擅長找人,你去找謝芷蘭,我得跟去看看,看樣子他們是要去謝芷蘭家裡,她若是被看出來……”
槐影不敢想,閻王殺人不眨眼,魏綿被發現,若是又交不出謝芷蘭,她必死無疑。
“可以不去麼?”慕紜如喪考妣。她千辛萬苦離開孤霞山,就是不想過把命彆在褲腰帶的日子。
“你過意得去的話。隨你。”槐影說完便走了。
慕紜歎了口氣,還是鑽入了人群中。
.
轉出青龍大街後,魏綿的腦子越來越亂。
她本以為今日便能脫身,沒想到晏王竟被處事周到的王府管家強行叫了起來,把她的計劃完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