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時,旁邊空無一人。
郝掌宮進來服侍她,似是已經知道昨夜未成事,連床鋪也未去檢看。
魏綿擺出沉鬱自責,郝掌宮隻是歎氣。
晏和在側廳坐著,等她用了早膳,帶她去與太後拜彆。
太後寢殿緊閉,郝掌宮進去問了,出來時神情複雜。
“娘娘說她身子不適,王爺和王妃自行離去即可。”郝掌宮斟酌了字句道。
晏和也不堅持,帶著魏綿就要離開。
郝掌宮差女使端了幾盞盆栽送來。
魏綿選了一盆長青的,葉子最多的針葉鬆,一路抱著回到晏王府,晏和目送她進了大門,便去了護國寺上值。
翠雀見魏綿安然無恙回府,稍稍鬆了些緊皺的眉頭,把她拉進門,走到外麵伸長脖子看了看小路。
“晏王出門了。”魏綿放下那棵針葉鬆,問她,“怎麼,出事了?”
“我家小姐果然跑了。”翠雀愁眉苦臉,“怎麼辦呀……”
昨日翠雀出府,找到槐影,二人一碰頭便知,謝芷蘭跑去了洛陽。
翠雀說:“那位公子說,他會親自去追,定將人帶回來,讓你撐住,彆擅自行動。”
魏綿淡淡嗯了一聲。
一身的功力都不見了,眼下離開王府,晏王妃失蹤,定引得晏王追查,且武威堂天羅地網仍在,被他們抓住恐怕英年早逝,還不如留在這裡,至少性命無虞。
翠雀覷著她的神色,紅著臉道。“昨晚,你和王爺,有沒有,那個……”
魏綿頓了片刻才領會她的意思。
見翠雀瞪著圓眼,一臉的探究,魏綿勾起笑,逗她道:“沒有。晏王說他殺人太多,在練清心經,不能與我親熱,怕一不小心把我弄死。”
翠雀聞言大駭,眼睛瞪得老大。
魏綿暗笑。
以為過幾日就能順利離開晏王府,眼下的她哪裡想得到,隨口唬人的話會有成真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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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金鱗司成立之初,晏王親發金鱗狀,立下三條規矩。
戕害平民者死。兼並他派者廢。入朝廷者守律法。
江湖恩怨,名利爭鬥,無休不止,除有犯金鱗狀者,金鱗司並不理會。
魏不絕來自天南孤霞山,是遠離中原的神秘門派,其父魏天行上一次出現在中原武林已經是十二年前。
年輕一輩不知孤霞山,江無涯黃島這等老的,也已經忘了魏天行的風姿,直到魏不絕橫空出世,木神四象再現,中原武林震動,年輕一輩風頭最盛者也敗於滿庭芳手中。
如今的江湖,魏不絕鼎鼎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即便如此,殺他一人,並不犯禁。
可千百年來,江湖上規矩變幻,隻有一條始終如一,實力就是規矩。
金鱗司能稍稍違逆,但晏王的意誌,莫說違抗,便是一個字也不能多說。
晏王如今陷於廟堂事務,不管江湖風雲,如今親自出麵,定是與那人隱瞞不說的殺魏不絕的目的有關。
好不容易被安然放出金鱗獄,黃島打定主意不再攪合進這些爭鬥中,江無涯卻沒有收手的打算。
殺魏不絕的計劃還沒有失敗,他以為逃進上京便能保命,卻不知以他功力儘失的狀況,是進入了更嚴密的牢籠。
江無涯一路勸說黃島,回到劍南,黃島又有了些信心。
不想二人屁股還沒坐熱,一個少年郎提劍來到武威堂門山門叫陣。
“魏不絕在何處?把他交出來!”
少年生得張揚明朗,是來找魏不絕的。
江無涯的四大堂主沒了,心頭憤恨正無處發泄,魏不絕的人找上門來,他親自去收拾。
沒幾招,少年就敗下陣來。
認出他使的是岱陽淩家的淩絕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