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不久就會再娶吧,真想再見她一麵。”謝芷蘭看著窗外,扯出蒼白的笑。
窗外的杏花開了,花團錦簇,極是熱鬨。
.
皇家春宴,今年設在碧遊原,費了極大的人力,將本是百姓遊玩的地方圍起來,供皇家饗宴。照例是延請了世家貴胄,年輕男女。
金鱗司也被調了大半人手去協防。
魏不絕形象特殊,被劉鏘安排在偏僻處防衛。
此次不出城,便是金吾衛主防,城防營協防,金鱗司在二者之間,責任比城防營高,又比金吾衛低。
魏不絕百無聊賴,坐在一棵杏樹下。周邊動靜聽得一清二楚,後麵更遠處是城防營,前麵則是威風八麵的金吾衛。
太陽升到頭頂,暖乎乎地,讓人昏昏欲睡。
魏不絕剛打了個盹,聽得有人過來了。是兩個女子的聲音。
“……晏王居然也來了。”
“還記得去年秋獵,晏王大出風頭,奪得兩賽魁首,卻隻要帶前晏王妃去賞夕陽,端的是一副情種模樣。誰知這才半年,竟把人休了。”
魏不絕聽了困倦一掃而空。
“嗬,當時我就說,數代晏王隻有一個妻子是無稽之談吧,有的人還羨慕呢,男人,尤其是那位高權重的,哪有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的。”
“唉,當時我也信了,誰知如今……”
“你看著吧,不久晏王就會再娶,說不準啊,就是今日席上哪家千金呢……”
兩人低聲議論著,由遠及近,又緩緩走遠了。魏不絕半晌沒有動彈。
及至傍晚,碧遊原開始掌燈。
平常夜裡黑沉沉的偌大園林,今晚亮若白晝。
扈嬌聽得席間人都在議論晏王,煩不勝煩,獨自離席,往人少處行去。
人人都說晏王負心薄幸,看今日守在太後身邊的他,深沉得不露情緒,確乎與去年秋獵所見大不相同。
那時他看著他的王妃,眼裡秋波泛濫,笑得勾人魂魄,可今日,他一來,還是那最奪目的男子,但不再有一絲笑意。
扈嬌從前觀察過,他不笑時,通常隻是沒有情緒而已,隻要彆人與他說話,他便會眼眸流轉。可是今日的他,眼中帶著冷意,仿佛契合了市井間傳聞的那個可怕的他,讓人不敢接近。
扈嬌想他定是經曆了什麼不好的事,定是有不為人知的內情才讓他休了謝芷蘭。她如此想著,仍難免失落,或許世上當真沒有真摯獨一的眷侶。
扈嬌走著,到了偏僻處,與皇後派給她的女使停下了,打算回去。
忽然一陣破風聲傳來,三支短箭嗖嗖飛來,扈嬌眉眼一橫,踢開一箭,握住一箭,隻有一箭沒能擋住,刺入了女使手臂。
女使痛呼,隨即大叫:“有刺客!”
扈嬌不慌亂,把女使護在身後,四麵皆是黑暗,很快有更多亂箭循著女使的聲音急速飛來。
扈嬌手無寸鐵,隻能拉著她閃避,她幾下跳躍,攬著她躍上近處一個亭子,女使突然脫力,痛呼一聲沒了動靜。
箭上有毒。
女使沒了氣息,扈嬌終於慌了,躍下亭子,避開箭鏃大呼:“有刺客,來人!”
遠處已有金吾衛聞聲趕來,幾支極有準頭的箭前後射來,扈嬌避之不及,再抬手去擋,堪堪握住,手心一陣劇痛傳來。
扈嬌心裡咯噔一下,箭鏃劇毒,她就要死了。一瞬之間,她想了許多,隻輕輕歎了口氣。
突然一人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後,她抬手去打,來人精準握住她的手腕。
“扈小姐。”來人一道清越少年音,臉上戴著嚴密的麵具。
“你是金鱗衛?”扈嬌問。他穿著金鱗服,她認得出。
魏不絕點點頭,飛速拿起她的手,她還握著箭,她看了一眼,湊近輕嗅,扈嬌拿開手。
“混著數種致命劇毒。”魏不絕道。
“我快死了,若是有機會,替我告訴晏王,我曾經心悅於他……”
魏不絕正從身上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