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澗淼見慣了類似場麵,本以為不會再有波動,卻被鐘瑩的紅衣吸引了一般,目送她帶著人下山,看著那一點紅色消失在山腳下。
鐘瑩回到星極閣,還未歇口氣,便有人來報,閣主病重無法支持,想見她和鐘煥最後一麵。鐘瑩匆匆趕過去,床上的人抓著她的手,不住重複著問她:“瑩兒,小樞呢?”
鐘瑩淚水漣漣不住叫爹爹。至於他問的小樞,她早已忘了這個人,當他已經死了。
外間有人無聲無息闖了進來,手下人攔也攔不住。
來人正是槐影。他忽略朝他舉著的劍,麵色淡然,“鐘姑娘,在下是孤霞山的人,讓我看看你爹,或許能續他幾日性命。”
“孤霞山?”鐘瑩擦淨淚水,“為何幫我?”
“因我們少主也恨那淩映雪。”
鐘瑩思索片刻,讓親信退下,答應讓槐影診治。
槐影診脈又喂藥,最後施以針灸,穩住了鐘鼎的脈象。鐘瑩大喜過望,朝他下拜。
槐影止住她:“不必,我有彆的事情請鐘姑娘幫忙。”
鐘瑩略有遲疑,還是說:“隻要我能辦到,定全力以赴。”
魏綿並不讓鐘瑩做什麼冒險的事,隻是讓他們扮作她的門人,尋機會帶他們上岱陽山
。
魏綿被竹月易容成男子,因需要長久以此麵目隱在星極閣,竹月隻用脂粉眉黛修飾了下她的五官,改得英氣了些,還是帶有三分魏綿的影子。
兩人見麵,因魏不絕的名頭太響亮,鐘瑩也難免好奇問:“這是你的真麵目嗎?”
“鐘姑娘可以當作是。”
鐘瑩默了片刻問:“你與淩映雪有何恩怨,可是她也欺騙了你的感情?”
魏綿沉吟片刻回答:“她害了我的朋友,我是來為他尋仇的。”
“那你見過她嗎?”
“見過。”
鐘瑩還是不放心:“我身邊兩個重要的人,都被她勾走了,隻要她有心,我看天底下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了她的手段。”
魏綿笑起來:“我與她打過交道,她的手段對我無效,鐘姑娘儘可放心。”
鐘瑩怔了片刻。晏王和金鱗司凶名在外,魏不絕與他們聯合,本以為同樣手段強硬,不想他善解人意,笑起來眼睛如此好看。
“星極閣如今內憂外患,其實是不敢招惹岱陽山莊的,恐怕我帶不了你上岱陽山。”鐘瑩說。今日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魏綿笑道:“我有個提議,鐘姑娘不如即刻接任閣主之位,絕了內部投誠之心,也絕了岱陽利用令兄之心,如何?”
魏綿所說,是極好的一招,鐘瑩聽了卻眉頭緊鎖,她不是沒想過,但她自問做不到,星極閣內有人想投岱陽不是一日兩日了,他們或因對星極失望,或因岱陽更有前途。
他們遲遲未動,不過是礙於江湖規矩——叛出師門交還武功。他們等著鐘鼎死了,聯合叛逃,如今父親奄奄一息,她沒有把握整頓。至於岱陽山莊,若是她哥沒有了利用價值,恐怕也會和項樞一樣,被棄若敝履。
項樞被淩映雪拋棄後就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說他已經自儘了,鐘瑩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有眼無珠,懦弱愚蠢之人,她毫無留戀。
可鐘煥不一樣,他是她的親哥哥,在被淩映雪勾去魂魄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