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綿不是個敏感的人,她隻是很在乎他的想法。他也很少情緒外露,能被她察覺便不是小事。她追問:“那是什麼?”
晏和沉吟片刻問:“你不怪本王嗎?”
魏綿有些詫異:“怪你什麼?”
“這一切都是因本王而起,因我中毒,因我卷入紛爭,又因我生死一線……”晏和沒有說完,他最恨自己不能給她承諾,讓她一個女子去外麵找宅子,她竟真去找了。
魏綿笑了,晏和藏得深,她今日才知道他有愧,但是她從來沒有怪過他。前因後果早已說不清,魏綿隻說:“中毒不是因為你,紛爭更不是因為你,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若有愧……”魏綿頓了一下放低了聲音,“明晚早點來。”
魏綿如此灑脫,倒顯得晏和婆婆媽媽起來,他極快地收起情緒,鄭重應好。
魏綿說完想起什麼,從衣袋裡拿出那塊玉牌放在案上,“這個不好用。還你。”
“怎麼了?”晏和拿起來看,不是假冒,是真的。
“你手下人不認,逼得我耍了一招風雨劍才聽。”
晏和解釋道:“衛鬃行事是過於謹慎了些。”
“所以還是武功好使,我得回去練劍了。”魏綿說著戴上麵具就走了。
晏和目送她大步走了,拿著玉牌笑了起來。
第二日,晏和又收到衛鬃遞來的邸報,也提到此事,倒不是說魏不絕的壞話,而是提出魏不絕遮麵的壞處——易被人假冒。論及後果提到輕則傷及金鱗衛,重則累及晏王府聲譽。
衛鬃所說確實是很大的隱患,晏和記在了心裡。
傍晚時分,晏和按捺住早早下值的心思,等到了上燈時分才離開金鱗司,在街頭閒逛了片刻才去找劉宅。
開門的小廝不看他,問他貴姓。晏和答了,門房不多言,把他請入正房,到了月洞門便退了出去。
晏和走進去便看見了山石間的山茶花樹,整條小徑都是山茶的花影扶疏,開敗的花朵整朵整朵堆在樹下,被雨淋過,有些腐爛了。
他沒有在意,徑直進門去。
裡間寬敞,輕紗帳幔飛舞,比晏王府澹潤居風雅得多。
外麵綠樹掩映,幽靜又涼爽。浴房傳來水聲,正是魏綿在沐浴。
晏和坐了片刻,神思亂飛。想到若不是這毒,他和魏綿會是怎麼樣,是不是就真的以孤霞山少主和晏王的身份,公事公辦,為了自家的利益奔走,各自安好。
魏不絕太過強大,好像不需要他幫忙,反而是他需要她多些,幸好有這一點,她隻要他幫助。
晏和想著想著,裡麵的水聲停了,他站了起來,想進去,又怕唐突了她,猶豫了一陣,最終隻立在房中安靜等著她出來。
魏綿洗完澡,臉頰水潤透紅,看到他,扯著嘴角笑了笑。離毒發還有一會兒,她卻一點也不輕鬆,雖然經曆多次了,但其實無論晏和在不在,等著毒發時都是她最難熬的時候。
先前幾次總是混亂,晏和沒有察覺,今天看見她的笑,實在是有些勉強,他心裡一沉,想上前去,芸娘走了進來。
芸娘換了熱水,魏綿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