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綿想著想著舒心了不少,她笑起來,跟麵前的春色一樣,生機盎然,一派欣欣向榮。
佟叔年過四十,從小看著魏綿長大,也有個女兒,年才十八,已經嫁做人婦,去年年底有了身孕。
時隔兩年,佟叔時時聽見魏綿的消息,卻久未見麵,此次見了麵,滿是要做祖父的喜悅,一來就跟槐影打聽她是否有心儀之人。
槐影左思右想,回答沒有。佟叔便來了勁,說他認識幾個本地的青年才俊,家世清白,為人也很好,很適合做孤霞山的女婿。
槐影但笑不語,竹月幾乎把他瞪穿。
佟叔興頭上,無所覺,徑直對魏綿提起。
他覷著魏綿的神色,很是委婉:“少主今年過了二十了吧。江州這個地方,離孤霞山不算遠,少主身份特殊,將來的配偶定是要入贅的,這裡的男子無有那許多大男子習氣,但又不是懦弱無能之輩,很適合少主。”
“是嗎,若有佟叔叔看得過眼的,我不介意見一見。”魏綿說。
佟叔喜出望外:“我儘快安排!不知少主要以什麼身份相見?”
魏綿很認真:“以男子身份,就當我替我表妹相看,見過一遍再說。”
佟叔喜笑顏開去安排了。竹月和槐影得知,都很震驚,想問,又不敢問。
魏綿主動解釋:“替謝芷蘭看的,你們也幫著把把關。”
竹月大大鬆了一口氣,槐影卻心情複雜。
佟叔在江州經營多年,人脈了得,連著幾日給她找來青年才俊相看。
魏綿百忙之中看了幾個,其中有一人文武雙全,相貌也不錯,家世清正,可惜是天辰書院出身,魏綿有些顧忌。
“少主不滿意,謝姑娘可能喜歡。”槐影道。竹月不了解謝芷蘭,無法建言,但也沒說什麼不好的。
魏綿差人送信給謝芷蘭,很快得到回複,無關這些兒女私情,說的是來君嘯的事。
他如今每況愈下,發過一次狂,被來問水製服了,心力耗損許多,恐怕命不久矣。
魏綿得了金鱗司送來的消息,晏和出外去了洛陽,算著時間回了一趟孤霞山。
顧氏醫館閉門謝客,謝芷蘭專心診治來君嘯一人,她沒有廢寢忘食,隻是邊看書邊食。見魏綿回來,頗是意外。
“我找到了新的法子,他又可以多活一段時日了。”謝芷蘭指著醫書上魏綿看不懂的圖畫。
槐影接過來看,是他如何也摸不到門道的玄妙針法。
槐影對她刮目相看,魏綿也重新審視她,才發現她腳上的繡鞋一隻白色一隻粉色。
“早上出門急。”謝芷蘭很不好意思地往裙子裡縮了縮腳。
魏綿遂問她:“我給你寫的信,為何避而不答?”
謝芷蘭微紅了臉:“你又不是我父母,不必為我操心這些事。”
“我不為你考慮,誰為你考慮?”
“無人考慮正好,我現在哪有空談這些。”謝芷蘭細聲道。
“你們上京的女子,不都要早早嫁人的嘛,不管喜不喜歡,先見一見。”
謝芷蘭抬起頭,肅了臉道:“我現在自立自強,不一樣了,我不要嫁人,請少主尊重我。”
魏綿微怔,笑了起來:“行,翅膀硬了,隨你吧,我可再也不過問了。”
謝芷蘭行禮道謝。
魏綿說完便上山去找魏琮問魏山主夫婦的消息了。
來問水方才在外麵聽到一耳朵,魏綿前腳走,他拉著槐影打聽:“謝姑娘不是少主的未婚妻嗎?”
槐影看他一眼,牽唇一笑,來問水忙解釋:“在下隻是,避嫌避得辛苦,若她不是不絕的人,在下可以放鬆一些。”
“你耳朵不那麼紅,我就信了。”槐影笑。
來問水的臉瞬間通紅。
魏琮沒有得到魏山主夫婦的消息,答應派人去找,魏綿又馬不停蹄趕回了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