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晏和第一次送她這劍,他不期望她能拿這劍乾什麼大事,一把絕世好劍,被當作求歡的禮物,隨手相贈,她也不識貨,也隨手接了,差一點暴殄天物。
這次晏和再次相贈,卻是把金鱗司的存亡托付給她,比第一次得到這劍滿足多了。
魏綿洗淨布條,又把整支劍放在水裡,白璧與青玉交織的紋路清透無暇,與晏和的摧雪劍上的紋路互為陰陽,一看就關係匪淺。
魏綿將劍徹底洗淨,撈出水麵,水膜覆蓋,劍鞘在月色下泛出潔白的光,她心頭喜悅,總有一日,她要光明正大提著這劍,與晏和並肩而立。
布條難乾,魏綿直接濕著重新纏回去。
剛回到軍營邊緣,就聽裡麵傳來喊殺聲。
魏綿忙趕回中心主帳,一股凜然劍氣衝天而起,直指主帳,而帳外金吾衛倒了一地,淩鬆鳴也吐了一口血,扈嬌提著一杆紅纓槍掀簾而出。
魏綿來不及拔劍,無形風劍夾雜著劍鞘上未乾的濕氣,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麵前,擋下刺客一劍,濕氣連成的雨劍挾裹著寒氣朝刺客身上紮去。
刺客不慌不忙回身抵擋,卻沒擋下她的劍,後退半步,發出輕微悶哼。待他站定,魏綿已落在淩鬆鳴麵前。
刺客咳了一聲,想是受了傷,卻不逃,站在對麵帳頂上。他身著青色錦衣,未曾蒙麵,一張臉細白,在月色下泛出柔光,與先前來的那些麻衣黑麵刺客大不一樣。他受了傷,不逃也不搏命,看著魏綿問:“你是晏王?”
魏綿還是第一次見刺客說話,將侵霜劍背在身後,站定與他交談起來,“金鱗司燕南。閣下尊姓大名?”
“無名小卒。”來人聲音淡然,氣度倒是不凡。魏綿認定這個刺客不簡單,即便劍術算不得高,但在西域應當身份不低。
秋瀟若是知道魏綿對他劍術的評價,應該會氣得吐血,他沒有立刻逃走,是怕死,不敢說自己名字,是怕丟臉。
如今整個西域已經傳遍,風雨劍高手重現龍門關,西域頂尖殺手棲寒差點折在這裡,回去後封劍再也不接生意,如今不知已經被仇家追殺死在了哪個角落。
秋瀟盤算怎麼活著回去,還不能丟麵,笑道:“不過我認識你們晏王。”
帳外的混亂已經收拾好,康紹等人隻是受了輕傷,淩鬆鳴也沒什麼大礙,他們俱圍攏到魏綿身邊。
魏綿摸不準這人心思,緊繃著不放鬆戒備,望著他道:“據我所知,我們王爺在龍門關朋友不多,即便有,也不是無名小卒。”
“哈哈,在下秋瀟,我師父與晏王府乃是世交,你若對晏王提到,他會記起來。”秋瀟爽朗大笑,心中卻在默念:不好意思了師父。
魏綿卻不笑,見他扯關係示弱,冷道:“世交。然後來挑釁?”
“這怎麼算挑釁呢,少俠,我是來見舊友的,你看他們不都好好的嗎。”
秋瀟更加沒有底氣,魏綿料定他有所隱瞞,轉了轉手腕,侵霜劍來到麵前,作勢要拔劍,“管你是誰,來者留命,王爺說的。”
侵霜劍出鞘半截,秋瀟急了,聲音起了波動:“我是來挑戰你的,不想殺那個誰,燕南是吧,你過來,我單獨跟你說話。”
魏綿哼一聲,推劍入鞘,旋身躍上了他所在的帳頂。靠得近了才看清,這人年紀很輕,估計與晏和差不多大,方才還神秘莫測的樣子,見她過來,掛上和善的笑。
“小兄弟年紀輕輕,劍法出神入化,在下自愧不如。”
秋瀟這算是認輸了。魏綿還是沒給他好臉色。
秋瀟又道:“我挑的時機不對,讓你誤會了。實際上,我師父常對我提到晏王,我聽說晏王可能在此,特意來看看,她記了半輩子的情郎到底有何等風姿……”
“情郎?”
見對麵人顯見地起了冷意,秋瀟反應極快道:“也可能是我師父單相思,反正聽說晏王死了也沒來看過她。”
原來是說的前任晏王,魏綿收了些不快,把侵霜抬了抬,“說點有用的。”
秋瀟覷著魏綿的神色笑道:“西域有人重金買裡麵那人的頭顱,你知道吧。”
魏綿瞥了他一眼。
見他感興趣,秋瀟重拾鎮定:“現在已經漲到了五千金,雖然你的傳說被棲寒帶了回去,但亡命之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