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本就是擅自行動,中原也不太平,王爺隨時可能召回我,我必須回去,你們若是需要幫忙,去甘州找金鱗司試試。”魏綿說。
“你是說晏王府借朝廷之力建的那個,什麼司?”金月的語氣有些奇怪。
魏綿皺眉點了點頭。
看魏綿神色鄭重,金月也揮去鄙薄:“他們有什麼厲害的陣法嗎?”
魏綿搖頭。
“坐鎮甘州那個晏王府的人,風雨劍練到多少層了?”
魏綿剛來時見過洛芒出手,頂多剛入第六層:“不及秋瀟。”
金月一針見血道:“麵對這般高手,送死罷了。”
魏綿呼吸一滯,仿佛有什麼極要緊的東西沉在水下,若隱若現亟待她抓住。
“像你這樣的才是晏王府的中流砥柱,和平時金鱗司可能有用,麵對虛空雙煞這樣的人,據我所知,晏王甚至會第一時間散了金鱗司,收攏隻歸屬於晏王府的所有人。”
魏綿眼瞳微震。
“所以你若回去,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來了,幫人幫到底……”
金月還在說著什麼,魏綿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細細回想前事,晏和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曆曆在目,她之所以會在如此關頭離開中原來龍門關,都因晏和的以退為進。
她為何不防,皆因他讓魏琮留她在孤霞山,魏琮沒有按他說的做,她擅自到了上京,他也從不提及讓她回去。
再往前的每一次相見,他都平和而溫柔,深處卻藏著穩如泰山的堅定。
他的全然掌控,甚至可以追溯到,她在劍南受傷那時。
前幾日在龍門關城,他受了傷,她竟也被他幾句話安撫住了。
先前他將她與皇家隔離得這樣開,如今為了把她支開,主動讓她介入皇家恩怨,介入連他都防不勝防的皇權爭鬥。
魏綿不敢再想下去,轉頭打斷金月:“金月。隻要我活著,定還會來此相助,現在先送我回龍門關。”
魏綿的聲音明顯不穩,金月忍不住問:“怎麼了?”
“方才你說,晏王會散了金鱗司,是因為起亂時它沒有用對麼?”
金月訕笑:“我瞎猜的。”
魏綿定神看著她,金月終於把方才忍著沒說的話說出口了:“金鱗司算什麼東西,花拳繡腿的功夫,晏歸晴在時,根本不屑借朝廷的勢。晏王府為守護而建,即便如今衰落了,晏和也不至於讓朝廷雇來的平民去送死吧。”
金月的一字一句如刀刃劃在魏綿心上。
“我必須立刻回去,金月,幫幫我。”
金月看著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歎道:“夜裡不好行路,你再急,也要等到天明。”
回到驛館,魏綿無法入睡,起身翻上屋頂把金月拿來的那壺酒取了下來,闖進了金月的屋裡。
金月正在療傷,對此頗有微詞,也隻是白了她一眼:“秋瀟已經幫你安排去了,天亮就走。”
“我不是來催你。”魏綿坐下,把酒瓶放在桌上,“晏王府還有什麼秘密,請你都告訴我。”
金月遲疑。魏綿把侵霜劍重重擺上桌麵。
“按理說這些應該你的晏王,親自告訴你。”金月笑著,把“你的”二字咬得很重。
魏綿橫她一眼,她收起玩笑:“你年紀輕輕練到風雨劍第七層,可你卻不知道風雨劍的意義。”
晏和從未對她提過,魏綿眉頭動了動問:“風雨劍有何意義?”
金月沉吟片刻道:“實際上風雨劍很是高妙,我參得很淺。隻是晏歸晴曾說,‘風雨可為劍,但它們原本是柔軟溫潤的。是以風雨劍並非乾戈,而是玉帛。’我與晏歸晴相識多年,在他身上見過殺氣,卻從未見過殺意,而我見你第一眼,你卻正要殺一個手下敗將,當時便覺得你不像晏王府的人。”
所以那時才擺出長輩的架子想要替晏歸晴教教她,後來發現她強得令人發指,但她又不算濫殺,隻是絕對不像晏歸晴和他那幾個下屬那般仁善寬容,關鍵時刻舍己為人的人。這些金月沒有說。
“他沒有跟我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