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意麵色不改,動也沒動,祝詩君的劍沒能到得她眼前,便被她前方的羅刹擋住,接著被一招淬心決打翻在地。
烏泱泱的人群轉身後退,往大門擁去,蘇月意冷哼一聲,一個紫麵羅刹落在門口,揮出一掌,巨石壓頂之力襲來,近前百來人被掀翻在地,前頭幾人傷重立即死去,後頭的人倒在地上,皆口吐鮮血。
“我沒說散,諸位怎麼能走。”蘇月意一聲令下,樓中羅刹散開,將各處出口守住。
一片混亂中,隻有天辰和晏王還不動如山。
“殺幾個老頭,就那麼難麼?”蘇月意看了看李宿道等人,“這幾個又老又醜,先殺了吧。鄒儒佑,看在你我相識一場,這個機會給你。”
鄒儒佑笑起來:“既然相識過,蘇姑娘應當知道這不可能。”
“也是,曾經你和淩鬆鳴魏不絕聯手,確實讓我折損過不少人手,這裡的羅刹,是你對手的也不多。”蘇月意突然朝門口的紫麵羅刹道,“顧遼,你可以動手了。”
鄒儒佑神情微變,立刻對李宿道說:“師父你先走,我與顧遼交過手,我有把握。蘇月意徹底瘋了,能帶走多少算多少,剩下的交給我。”
說得幾句話,顧遼已經躍起到了他們麵前,鄒儒佑拔劍擋在李宿道麵前,大門留了空擋,眾人又往那邊擁過去,幾個羅刹補過去,天辰的弟子前去抵抗。
鄒儒佑哪裡是顧遼對手,被打得連連後退,淩鬆鳴一劍劃出,淩日劍衝到顧遼麵前,破開他的羅刹麵具,他的麵容展露,臉上一道血痕滲出。
淩鬆鳴與鄒儒佑背身而立,顧遼見了他們,眼瞳紅黑變幻,神情猙獰一瞬,徹底轉紅,朝他二人攻擊而去。
二人無有退縮,迎擊而去,雙劍與他對抗,還是敗下陣來。
顧遼打退他們,轉而去了大門,發出一招淬心決朝門口戰陣揮去,眨眼間就要死傷無數之際,槐影拔出晏和手腕最後一根銀針,澎湃淬心決之力自晏和周身爆發,大半朝著顧遼而去。
偌大紅樓震顫,紗簾被橫吹而起,風大得人睜不開眼,顧遼敗退下來,眼瞳恢複黑色,其餘人也都震驚看向方才一言不發的晏和。
晏和解下鬥篷,朝身後槐影說了句什麼,轉而看向蘇月意:“放他們走。我來跟你清算。”
蘇月意淡漠的臉終於起了波動,她的嘴角勾起了笑,但眼瞳卻是空洞,那神情讓人毛骨悚然。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晏和。”
蘇月意掃了場中一眼,樓裡的人死的死傷的傷,脊梁挺直的還是不少,她很不滿意,幸好晏和帶了頭,她計劃的好戲才剛開始。
“按你如今的殘軀,經不住與我對抗,你不是想救下他們嗎,我給你這個機會。”
蘇月意看著各大門派的人:“諸位也看到了,晏王所用也是我無心的淬心決,此功乃是家父耗費畢生精血所創,並非邪功,是因晏和當初偷學而來,怕天下豪傑學來與他爭鋒,才如此詆毀。我無心斷不容許這樣的人存在。其實今日我無意為難諸位,隻是想除掉這個叛徒,我看你們寧死也不肯殺了你們的師長,那我換個機會給你們效忠。”
她話未說完,已有人意識到她想說什麼。
蘇月意指著晏和:“殺他一刀,全派免死。”
眾人都隨她手指看過去。
晏和深深望著她,目光毫無波動。
淩鬆鳴和鄒儒佑都眉頭一皺,樓中眾人似在細細思量這機會的可行性。
“諸位莫要上當!”祝詩君當先持劍立在晏和身旁,“她所作所為還不明顯麼,她就是要我們泯滅人性,與她一樣喪心病狂,晏王今日所為,往前兩百年所為,無論行跡如何,都是為了江湖安寧!”
蘇月意輕笑:“說得好。今日我偏要打破這安寧,晏和不是我蘇月意的對手,諸位在我眼中弱如螻蟻,死多少無所謂,今日我要的是你們殺了他。”
“虱子多了也怕癢,隻要我們齊心協力,與王爺站在一起……”祝詩君還要說,突然被一股力量扼住喉嚨,他頸骨劇痛,又被側方襲來的力量卸了下去,但被蘇月意和晏和相抗之力彈飛,砸在牆上掉下地麵起不來。
蘇月意與晏和短暫交鋒,察覺他功力恢複了,收回手,看向他:“今日你必死無疑。”
晏和接下蘇月意一掌,額頭滲出冷汗,他朝著眾人高呼:“全都離開。”
鄒儒佑立刻意識到晏和的意圖,指揮門人擺開十相陣,將門口圍出空擋。
“你們以為出去就能逃得掉麼!”蘇月意麵無表情,打了個呼哨,樓內羅刹停止動作,門外卻起了喊殺聲。
一聲聲慘叫夾雜著呼喚穿透風雪傳進來。
外頭竟也有羅刹鎮守。沒能進樓的弟子均武力低微,幾乎隻能被屠殺,一聲聲師兄師父傳入耳際,讓人失去理智。
有人痛心喊道:“王爺,你就答應了她吧!”
“答應什麼?死給她看麼!”有人高呼駁斥,卻聽那聲音是一個紅衣女子發出。
鐘瑩劍尖染血,傲立於人群中,一身紅衣如火,與她的話語一樣熱烈。
蘇月意早注意到了她,從始至終,她就沒有對她真心臣服過,見她出頭,朝她躍起,淬心決排山倒海壓過去,鐘瑩臉色一白,瀕死卻也不怕。
千鈞一發,晏和欲救